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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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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9/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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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

王 雨

放学了,有得闲暇的我陪同老伴去接读小学一年级的孙女。

太阳在笑,绿树婆娑。小学校的校门口人山人海,如同乡坝里赶场。来接孩子的人好多,邻近的马路几乎被接孩子的校车、小车塞满。遇见当年一把手的老领导,一个和善可亲的老头儿,一边与我寒暄一边翘首渴盼外孙儿出校门来。这里没有官阶贵贱,都是来接孩子的父母或父母的父母,脸上挂着发自内心的笑。担心会乱。小学生们出来了,是按班级出来的,队首有老师领队,有小学生举牌,秩序井然。

孙女所在的班级出来了,她跟在高举年级牌子的雄赳赳的男小学生后面。赶紧迎接上去。孙女喊了爷爷奶奶,脸上有汗粒。立即接过孙女背的漂亮的背式书包,好重。与老伴牵孙女回家。儿子儿媳有预见,购了离学校近的住房,少了车接车送停车难之苦。没走几步,孙女喊叫着去到一个女小学生身边,说是跟她同住一个小区的好朋友。她那好朋友对我们视而不见,两人蹦跳嬉闹。我不快,还是对她那好朋友点头笑。

儿子读小学时我在部队,事多,好像从没有去接过放学的他。儿子当年那小学校在市区,回家要过车水马龙的几条街。老伴没到下班时间是不敢擅离岗位的,去接的次数有限。儿子多半是自己或是跟同住一个院子的小伙伴回家,书包是瘪瘪的小挂包。儿子回家晚了有时会挨打,我用挠痒的篾抓子打他。那一次,我是心痛了,出差回来看见儿子头上长了几个大脓包,赶紧给他涂抹鱼石脂药膏。没有想到要为儿子辅导作业,儿子自己做作业,博士后了还做不完。

我读的小学在市郊的嘉陵新村,那时候是庄稼地和乱坟山。小学校在山脚,我家在山顶。放学是自己回家,沿了山间的泥巴小路蹦跳上登。夏天多半会手拿苍蝇拍和火柴盒。除四害,要多打苍蝇装进火柴盒里交给老师点数。途中那露天粪池的苍蝇多,有次打苍蝇掉进了粪池里,是滑下去的,双手撑在茅坑边。记不得是怎么回家的,哇哇哭。母亲在挤住有几户人家的竹篾房子的小院坝里对了天喊我的名字,叫我回来,快回来!母亲说,是把我吓跑的魂喊回来。我好像就没有哭了。父亲母亲都没有文化,我自己做作业,当教授了还是事情多。

儿子住的小区在小学校的山顶,孙女读书的小学校在山脚,跟我儿时读小学的情景相仿。才发现这小区离嘉陵新村并不远,当年是更为偏僻的荒山地。孙女用不着登山,有电梯直达山顶的小区。小区的环境甚好,草坪地郁绿,黄葛树、杨树、槐树、苦楝树林立,叫不上名字的花儿开了或是待开。孙女走路一步三跳,说她高兴说的话。我和老伴点头笑,笑出声。孙女回家要看电视动画片,我和老伴没敢顺从,好言相劝。疲惫的儿子儿媳下班回来,便是督促辅导孙女做作业、画图画。

上了一天学还忙,小学生就累,我心疼孙女。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活法,惟其对后代的真情是不变的;父母和父母的父母对子辈孙辈总是牵挂,后浪倒总是推了前浪走的。

(发表于《散文家》2017年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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