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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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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1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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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叶

先前听说自入秋后,一道的银杏就由绿转黄,满地金色,颇为美丽,于是我怀着隐秘的期盼,从夏季将尽的时候开始留意。

立秋,白露,霜降。天气急转而下,昭示秋意蓬勃,寒冬将至。路人应时添衣保暖,相连的银杏却并未有叶落的迹象。

我以为是树木还没有述秋的意愿。毕竟秋来得太急太迅速,叶子仍然润泽。

于是随意冷风一天胜似一天,期间气温升降反复,满树梧桐红遍,冬天来了。

叶子总是凋零,这两片刚落下枝头,另三片随即打着旋儿在空中飘荡。不知何时,地上堆起一层金箔似的,轻,软,繁密,粘连。打扫的工人不能及时将它移走,只一天两天,地上就堆积了厚的叶层,只能从几处空隙底下或者侧边瞧见柏油路面的样子。

梧桐紧随其后,巴掌一般大的赤红色树叶,在冷风里掺杂上了暗沉的深褐色,坠落下来跌倒在另一条路上。

我发觉了一个区分新落叶和旧落叶的好法子。在这里,虽然没有江水,但天气总是潮湿,叶子刚从枝干上分离的时候还残存着一点水分。我在树底下待着,抬头望见哪一片大小叶子跳下树枝,便很高兴地去追逐,如果成功接到了一片,就在掌心里反复摩挲,叶片还保持着原来柔软的触感。

旧落叶则不然,飘零的植物在离群索居的半日之后便干枯发脆,所以我以为,前人之所以做出遂成枯落这样的论断,大抵是习惯使然,毕竟这里的叶子,总是先凋落,再枯萎。

阴沉的天气是常见的,有些时候会下淅淅沥沥的小雨,天色黯淡,雨声嘀嗒,于是我很难保持抬头看高处树冠的动作,所有的精神聚焦于地上的东西。满地的黄色落叶沾染雨水,加之环境的干扰,愈显灰白。也就是这样的时刻,正当纷飞的叶子静默无声,只是随着雨丝在空中徘徊,我不能够分辨它们是否出于自己的意愿离开本来的高处,却悲观地想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这样的情形一直持续,直到阳光普照。地上的水渍因温度上升而消弭,叶片上残留的雨水蒸发逸散,金色的日光,金色的银杏,满地辉煌。

有一日午后我匆匆行路,放缓步子的间歇,正与一棵拐角处的银杏相望。白云荡漾过太阳,无数日光倾泻而下,穿过茂盛的树冠,像初生的河流,生动、鲜活,光芒万丈。

逐渐有游客聚集在树下,从地上捧起很多叶子,向上抛洒,并很高兴地记录下每一副姿态。银杏叶飘落,飘落,在空中划过圆的弧线,像海浪涌起又平静。

这样一地的黄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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