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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芝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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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1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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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凝望母亲走在暮色里

我凝望母亲走在暮色里,夕阳落在她身上,也落在我家的院落里,我看见母亲单薄纤瘦的身影在深秋时节透着无限的沧桑,母亲弯下腰将准备好的食物倒进野猫的食盘里,三只野猫迅速围过来争抢着食物,母亲有些费力地直起腰站起身来,而当母亲转过头来时,我看见了她笑容满面的脸。我知道,那是因为母亲觉得自己还能为野猫施食而欣慰满足所流露出的欢喜笑容,她眼里的光辉还依然是瑰丽安详的。但就在那一瞬间,她的身影在我眼前却又变得苍凉无比!让我下意识地开始沉思凝重。在我的记忆深处,母亲的光华似乎还停留在多年以前的模样。而母亲现在的容颜,却只剩银丝下的沧桑皱纹了!她的青春芳华早已被时光带走,她的身体还时常忍受着病痛的折磨,是过往生活的坎坷艰辛,让她常常显得是力不从心的苍老。我迅速从二楼的房间里走出来下楼来到院子里,接过母亲手里的碗筷,同母亲一起走进一楼的客厅里,看着母亲和父亲一起坐在沙发上休息,我走进厨房开始为父母准备晚饭,我的内心里是五味杂陈!我很庆幸,母亲在年老时,她的脾气斌性逐渐变得平和了,一改年轻时的倔强好强甚至是暴脾气,她的眼神中一直深含着对家人的无限眷顾和依恋,在我心里常常会觉出万般的滋味,引发我无比的心痛和沉思,而我,却又觉得无力改变!或许,是因为到了晚年,母亲似乎早已坦然接受了生活一直给予她的悲苦和不公,释怀了他人对她的伤害,她已经能够接受让一切自然发生、木然面对,脾气斌性已经被研磨得无隐无踪了。但她始终珍惜与家人的天伦守护,对亲人总是一刻不停地牵挂着、念叨着,或许是那份深入骨髓的无尽牵挂,让她变得顽强,并充满着身心力量,支撑她努力活着。她全力克服了生命旅程的许多不容易与艰难挑战,每当面对生存的艰辛,她总是能智慧地化解,并始终保持着勇敢和坚韧。

记得在往日,每当我出行后,总有一个理由牵念着我尽早归家,那就是家中父母对我的牵挂。我与父母的距离一直是那么近,只有过短暂的远走。在我的记忆里,有多少情牵刻骨的成长故事,一直在我们之间上演着,从我孩童时的呀呀学语,到如今的我也是华发尽现,已历经五十多年的时光。我始终都在感念,父母生我养我的那一路艰难,历经社会变革的许多触点,那些打动我、让我感激万分的画面,常常会出现在我的面前。尽管许多往事已随岁月流逝,但我拥有的母爱亲情依然保持着最简单、最洁净,伴随我走过人生历经的许多节点,每当我遇到艰难困苦时,我总会想到母亲的坚强,我会一步步克服和化解难题直到平稳度过。我感恩父母,他们值得我今生用真情实意去回报和付出,我永远忘不掉的那些母爱亲情里的念想,记忆会将我们连结成不朽的永远。即便在我曾经短暂漂泊时,思绪中最温暖的念想,依然是父母盼望我归家时最温柔真切的目光,只有父母的家是我永远可以停靠的港湾。在我成年后,每次历经工作生活的变故和窘迫时、在我为生计奔波又要抚养孩子的艰难日子里,脑海中总是充满对父母的期盼。最终,我选择了回到父母身边一边创业一边带大孩子,因为有父母的帮助和扶持,我才能勇敢地将苦婉转成甜的蔓延,是父母爱我的目光,陪伴我将光阴回旋成温柔顺遂的流年。母亲对儿女的挂牵,一直是实实在在并如影随形,在儿女们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她总是毫不保留地用心扶持。让我感觉到仿佛一直栖息在那温暖踏实的摇篮里,总有温暖的手对我不离不弃、一直守望、爱意相随。陪伴她的儿女们有勇气坚强地跨越沟坎、经历磨难,无论是起是落她都不会放弃我们。而她最想要的终极目的,只是为了一家人能欢聚团圆,她一生都在为儿女们营造一个累了可以栖息的家园。我与父母一起走过的那些平凡日子,因为自身的醒悟和观念的转变,内心有了对父母的感恩和理解而变得清简平静,我们的相守大抵是没有留下遗憾。我现在心里能得以慰藉的是,在我如今年岁变老,华发尽现时,我还依然拥有父母陪在我身边,我才有勇气和底气,将自己的身体与灵魂保持一路前行,我的人生继续走进阳光里,我还能保持对美好生活的持续向往。

如今,母亲已经是被岁月染白头发的耄耋老人,她一直用自己柔弱的肩膀支撑着我们这个曾被风雨浸染的大家庭,历经几次生活的重创。可伶母亲年幼时丧母、中年时丧子,为养大几个儿女辛苦创业,辛勤劳动,她坚持自己开了四十多年的小饭馆,还历经几次修房造屋的艰难,母亲最终都坚强地挺过来了,并实现了目标。儿女们后来都已长大外出工作了,并且都成家有了自己的孩子,但她一刻也没有停止过关心儿女,即使是如今她八十多岁时,她的眼神里也满是盼望,嘴里还常常会自言自语地念叨······我知道,她是在盼望和等待离家的儿孙们能归家。自从我带着幼小的孩子回到了家乡父母的身边,我总是以母亲为榜样,自己创业和养大孩子,许多时候,我都得到了父母无私的帮助和扶持,父母的世界我后来再也没有走远过,这辈子我也不会让母亲走出我的视线,我对母亲的依恋今生都不会改变了,上天注定我们今生的母子缘分,我会用我的行动去珍惜,去陪伴父母。

我感恩母亲理解和体谅了我今生的平庸生活,虽然我们彼此的关系也曾历经磕泮、历经性格差异的磨合。但值得庆幸的是,我最终释怀了母亲的强势固执,理解了她劳苦一生帮助儿女的真心。后来,我终于放下了过去对母亲的埋怨,真心诚意地关爱和陪伴着父母,不觉中,我们在一起已经度过了短暂又宝贵的几十年。在这期间,我的孩子入学读书一级又一级,之后顺利完成学业,走入工作岗位,随后孩子成家步入了稳定的生活。而我,在家乡父母身边自我创业,努力创收,维持着家人的基本生活保障。我也在平凡普通的生活中修行感悟、努力成长,感觉自己的身心也发生了很多变化,我明白了一些道理。当我知道一切得从自身找原因,多多自我反省时,才发现智者说的道理是真的:只有当我自己改变时,身边的一切才会跟着发生改变,我是一切的根源!当我释怀了自己狭隘的怨气,对发生的事变得不计较,懂得感恩时,我母亲的性格和态度真的也变了,她逐渐变得不再强势固执,变得平和舒缓了,脸上也常常会挂着笑容,母亲性格的变化也让我们这些儿女们感觉到了家庭的一份安详、和睦,一下子拥有了相互宽慰的心、和睦相守的全家人,我觉得,能有这样的家庭状况已是很好,这就是我眼里家庭幸福的定义,这样的幸福无法丈量宽度和厚度,我觉得自己是越来越深爱父母,我更加珍惜与父母在一起的每个日子。父母在我眼里变得越发珍贵如宝,我祈愿生命能一直向前走。我应该庆幸,我与父母一起守望的温暖爱意一直还在,我生活的希望就还在。其它的什么都不重要,我只要家人的爱和微笑,就能够承载我每一天的好心情,就有力量度过每一天的日常。有时我细细深思,有父母陪伴的这些岁月中,确实总有一份牵挂,一份踏实,让岁月美丽温暖。

我很愿意磨平自己的棱角,我会努力让稳重成熟一直沉淀,我能相守着父母,一起过着质朴、简单且温暖的日子,以炉柴烟火抵御寒冬,在最普通的一粥一饭里,我与父母相守在淡定的光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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