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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布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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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6/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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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我的父亲

夏收过后,持续很长时间的干旱终于在父亲节这天的早饭后迎来了一场暴雨。

我和爱人骑车在雨中,倾听着雨点敲打地面的声音,感受着风雨中摇曳的雨伞,尽管雨水从四面八方浸湿了我们的衣服,我们却依旧沉醉在这场暴雨带来的欢乐之中。短暂的降雨过后,半小时后,雨停了。爱人给我说刚才她二姐转过来一些钱,让给岳父买点吃的穿的。我说可以呀。爱人说岳父爱吃猪蹄还是给她买猪蹄吧,你也爱吃猪蹄,还买你爱吃的那家猪蹄吧,这个任务就交给你完成了。我说好,你回家歇着,我去买猪蹄,买好之后我就直接给岳父送过去吧。爱人说好。

夏日的街道雨后依旧炎热,热得让人想要停下脚步。到了猪蹄专卖店,老板说猪蹄还没煮好,让我大约十一点再回来。我答应了,看了看表,还有半个多小时,便决定去附近的公园转转。街道上虽然炎热,但公园却显得格外清新凉爽。我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看着三三两两在公园悠闲散步的人们,心情也逐渐平静下来。突然,一个蹒跚的老人身影从我眼前经过,我的心头不禁一震,这个身影如此熟悉,让我想起了父亲晚年的模样。

父亲已经去世十年,但他晚年与我共同生活的点点滴滴依然历历在目。

父亲是个非常传统的人,他认为照顾老人是儿子的责任,与其他人无太大关系。尽管已经过去十年,我依然清晰地记得父亲去世时是在炎热的暑假。那时我正忙于装修新买的房子,每天除了照顾父亲,还要忙于装修的事务。晚年的父亲已经卧床,生活无法自理,我每天都会先安顿好父亲,然后才去处理装修的事情。有一天上午,父亲需要解手,我不在家,他便让孩子打电话给我,让我回家照顾他。我提议让孩子帮忙,但父亲坚决不同意,他认为这些事情应该由我来做,而不是让孙子帮忙。无奈,我只好急忙回家处理。晚年的父亲我不在他身边的时候,他在我的爱人和孩子面前念叨最多的一句话是:天天不着家,忙啥里?如今,我深刻体会到晚年的父亲是多么渴望孩子的陪伴。

父亲是个非常注重仪表的人,即使晚年,他也保持着整洁的外表。他行动自如时,每隔十天半月就会去理发;即使行动不便,他也会每隔半个月左右让我带他去理发。我们小区附近有一家既能剃光头又能刮脸的理发店,每到临近理发日,我会利用周末先背他下楼,然后搀扶他慢慢走一段路,再背他一段,让他晒晒太阳,适当活动。理完发后,我会陪他在街边的树荫下稍作休息,然后再背他上楼。晚年的父亲不适应城市的喧嚣,一旦身体稍好一些时,就会念叨着要回老家居住,这或许就是人们越老越怀念家的原因吧。

晚年的父亲喜欢独自坐在院子外的池塘边,那里仿佛是他生命中的一面镜子,映照着他昔日的青春岁月。偶尔,与他同龄的村人会坐在对面的池塘边,与他一起聊天,共同回忆他们年轻时挖干渠、治理河道的往事。那是一个充满激情与奋斗的年代,他们那一代的青年用双手开垦、建设,他们的青春绘就了一幅幅波澜壮阔的历史画卷。他们挖干渠是为了灌溉、丰收,为了让家人温饱;他们治理河道是为了防洪、保护家园,为了让人们过上安心的生活。他们的手磨出了水泡,肩膀磨出了血泡,但他们从未退缩,因为他们知道那是责任,是对家人、对国家的承诺。每当提及那些往事,他们的眼中仍闪烁着光芒,脸上洋溢着自豪,因为那是他们的青春、奋斗、付出和收获,是他们那个时代的美好记忆。

父亲是个普通的农民,他用自己的双手书写了自己平凡而伟大的一生。每当我想起父亲的往事,我的心中就充满了力量、感动和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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