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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沾云

鲁迅文学院学员

文学评论
202406/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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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文章要让“闲笔”不闲

皮远峰的村情笔记《婆媳关系后遗症》 写得很风趣,读起来却很沉重。

写得风趣,体现在文章的开头两段。

先来看第一段。用俏皮话来叙述婆媳关系这个沉重话题,话说了不少,却没有让人觉得冗长,这就是风趣带来的表达艺术——

自古以来,婆媳关系就是一道难解的题。

有句话叫“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我没有认真做过统计,这本“经书”里婆媳关系所占的比例是多少,但想来比值应该不低。

不信你随处往那阴凉地儿一坐,几个伯妈闲谈总有一个永远讲不腻的话题——“儿媳妇”。

我很理解她们的心情,其实婆婆也真是难,好不容易盼到了“媳妇熬成婆”,按道理是要当“皇太后”,但偏偏遇到了这“垮掉的一代”,年轻人越来越不“传统”,经济独立就算了,还思想独立,这就糟糕,所以这婆婆是上下两头吃亏,上受够了前一代老婆婆的压迫,下又要受儿媳妇的造反,有了媳妇儿子也不那么“听话”,似乎是被针对的人,心里难免不平衡。

儿媳妇对这也不满意,你生错了时代关我什么事,思想不进步凭什么我来将就你,凭什么要我任劳任怨的伺候你,还受你全家指指点点。

这东拉西拽让夹在中间的“冤大头”左右为难,到底是要救河中老母亲还是小媳妇?如果处理不当,余震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摇荡整个家庭,甚至两个家族。真是难啊!

读这样的文字,让人觉得轻松。本来嘛,写文章就犹如拉家常。你把与寨邻吹牛聊天的情景记录下来,围绕一个话题进行梳理,把无关的删掉,把说得凌乱的理通顺,似乎,就成了一篇很有生活气息的文章雏形。

皮远峰的大多数文章,大抵也是如此形成的。只是这篇《婆媳关系后遗症》村情笔记,却又比以往的有所不同,主要是一开篇就用风趣的叙述吸引了读者的眼睛。

再来看第二段。也同样是用风趣的语言来叙述,只不过说的不是沉重的话题,而是通过调侃自己,引出自己喜欢打听别人家的闲事,从而让自己的脑海在无意识中就记住了“婆媳关系”——

我天生是个比较愚钝的人,一直以来记性不大好,主要表现在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尤其是出口这点阀门不紧,漏跑问题十分严重,所以上学时背书给我带来极大困扰,英语单词是最让我痛恨的。

参加工作后老毛病不改,反而增加了新毛病,那就是喜欢听别人家的闲事,而且爱深入些打听,如果可能的话,就像大人们常说的要“打破砂锅问到底”。比如,在社区听到搬迁居民中哪家有特殊情况,通常会竖起耳朵了解个一二三,觉得不过瘾,心里边痒,还要问清具体位置抽空再去刨一翻,反正摆龙门阵也不损失个啥。我们这里的居民青壮年往往在外打工,男老头儿命根子常常也拼不过女老人,所以到居民家中遇到大妈的机会相对较多,脑子难免被她们的话题反复冲刷,“儿媳妇”、“婆媳关系”这些词就像大浪淘沙一样,成为淘不掉的东西之一,以致我看到满脸皱纹的女性,脑袋上空自然就有这些东西盘旋。

读到这里,就不得不佩服远峰的叙述功夫了,可以把闲话说得如此风趣横生。感觉依然是,话虽然说了不少,但读起来依然不觉得冗长。

在用风趣的语言说完长长的两段闲话以后,远峰话题一转,用一句“这周我又听说了一件稀奇事……”,就把读者带进了一个有关媳关系后遗症的故事里。一如既往,远峰通过对话描写夹杂着旁白补充,把走进两个家庭调查了解的场景再现了出来。这两个场景,承载着一个家庭的悲欢离合与喜怒哀乐,故事是沉重的,情感也是沉重的,读起来让人的心情也变得沉重。人物对话描写很帖近人物性格,也很帖近生活真实,让场景再现更有画面感。

那么,话又说回来。文章开头那两段用风趣的语言来叙述的长长的闲话,对支撑这个沉重的故事有什么用呢?简单说来,大致有三个方面的作用:一是绕山绕水激发读者的阅读好奇心。二是营造轻松氛围让沉重的话题变得轻松。三是在漫不经心的风趣中为下文的故事设下悬念和伏笔。在中国的古典文学中,经常都是慢条斯理地先说一段话,然后再引入正题,让读者还没有从云里雾里的闲话中回过神来的时候,精彩的故事豁然拉开序幕。明代冯梦龙创作的《喻世明言》《警世通言》《醒世恒言》和凌濛初创作的《初刻拍案惊奇》《二刻拍案惊奇》,大都采用这种方式来叙述故事。在近现代的文学作品中,也经常有这种表现方式出现。

一句话,应用“闲话”来开篇,或应用“闲话”来转承上下文,或应用“闲话”来作为线索贯通全文等,都能够起到意想不到的表达效果。让“闲话”不闲,是写文章的一手技巧,也是文章表达的一种需要。但是,所有的“闲话”,都是为了表达主题和突显主题而设置的,远离主题的闲话,那就是费话,一句也没有用,下笔千言,离题万里,让人读后直想骂人。但用得好的闲话,即便洋洋洒洒说了不少,也依然会让人读起来感到意犹未尽。说闲话,可以说得俏皮,也可以说得严肃,可以滔滔不绝,也可以断断续续。但不管怎样说,绝不能离题。

用活“闲话”,让叙述更有吸引力。这是《婆媳关系后遗症》一文最大的亮点。围绕想要表达的主题,在文章里说一点闲话,让“闲话”不闲,或许,能够让文章的表现方式呈现出意想不到的艺术审美。

附:《婆媳关系后遗症》

婆媳关系后遗症

皮远峰

自古以来,婆媳关系就是一道难解的题。

有句话叫“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我没有认真做过统计,这本“经书”里婆媳关系所占的比例是多少,但想来比值应该不低。

不信你随处往那阴凉地儿一坐,几个伯妈闲谈总有一个永远讲不腻的话题——“儿媳妇”。

我很理解她们的心情,其实婆婆也真是难,好不容易盼到了“媳妇熬成婆”,按道理是要当“皇太后”,但偏偏遇到了这“垮掉的一代”,年轻人越来越不“传统”,经济独立就算了,还思想独立,这就糟糕,所以这婆婆是上下两头吃亏,上受够了前一代老婆婆的压迫,下又要受儿媳妇的造反,有了媳妇儿子也不那么“听话”,似乎是被针对的人,心里难免不平衡。

儿媳妇对这也不满意,你生错了时代关我什么事,思想不进步凭什么我来将就你,凭什么要我任劳任怨的伺候你,还受你全家指指点点。

这东拉西拽让夹在中间的“冤大头”左右为难,到底是要救河中老母亲还是小媳妇?如果处理不当,余震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摇荡整个家庭,甚至两个家族。真是难啊!

我天生是个比较愚钝的人,一直以来记性不大好,主要表现在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尤其是出口这点阀门不紧,漏跑问题十分严重,所以上学时背书给我带来极大困扰,英语单词是最让我痛恨的。

参加工作后老毛病不改,反而增加了新毛病,那就是喜欢听别人家的闲事,而且爱深入些打听,如果可能的话,就像大人们常说的要“打破砂锅问到底”。比如,在社区听到搬迁居民中哪家有特殊情况,通常会竖起耳朵了解个一二三,觉得不过瘾,心里边痒,还要问清具体位置抽空再去刨一翻,反正摆龙门阵也不损失个啥。我们这里的居民青壮年往往在外打工,男老头儿命根子常常也拼不过女老人,所以到居民家中遇到大妈的机会相对较多,脑子难免被她们的话题反复冲刷,“儿媳妇”、“婆媳关系”这些词就像大浪淘沙一样,成为淘不掉的东西之一,以致我看到满脸皱纹的女性,脑袋上空自然就有这些东西盘旋。

这周我又听说了一件稀奇事。有个六七十岁的老奶刘*会向社区居委会反应他们房子不够住,看能不能给她想办法换个大一点的,原因是她姑娘汤*艳离婚后和6岁的外孙女回娘家来住,目前一家5口人住80平米的房子很挤(另外3人分别是老奶、她儿子汤*勇、孙子汤*榆)。申请换大房子是社区经常接到的诉求,2018年易地搬迁以来,6年期间不少家庭都出现婚入、婚出、新生等情况,前来反应的很多,但哪有房子可换,目前对新增人口的政策是申请住房租赁补贴,老奶对这个解决方案不满意,要居委会帮忙协调,把她前女婿的房子分一半出来给他们住,这我就觉得有点蹊跷。听说这事儿以后,我查了下搬迁台账,汤家和吕家分别住小区46栋和44栋,迁出地是万峰湖龙万村同一个寨子的人,凭直觉感到这不是房子不够住那么简单。

我先来到吕*家了解情况,一开门家里边阴沉沉的,客厅一个大酒坛子,还有好几件啤酒,吕*肢体四级残疾,个子瘦高瘦高的,走路一瘸一拐左右晃荡,开门后坐回了沙发上,半带葛优躺靠在上边,这沙发分不清是棕色还是肝红色,反正被他压得有些年代了。阳台上乱七八糟的东西中最下边有个残疾椅,积了不少灰,看样子好久没有用了吧,我找了一张凳子坐在兼顾餐桌和茶吧机的电烤炉边,和吕*对坐闲聊了起来……

“你就一个人在家么?”我问到。

“目前就我一个人在这里,儿子在万峰湖上初中。”我努力表达善意,但谈话中他基本不笑,偶尔会冷笑一下。

“为啥不在安龙县城读,要去万峰湖上学呢?”

“在安龙读了一年,我管不住他,还离家出走了几回,有次跑到了龙广,被龙广派出所送了回来。”

“他今年14岁,正处于青春期,这个阶段的娃娃叛逆也很正常,大人要多点耐心引导,主要是防止他走偏干违法乱纪的事,所以家里边最少要有一个人讲话是他愿意听的……”

“我实在管不住,他大伯在万峰湖中学教书,后来带到了万峰湖去读,平时住校,周末在他大伯家。”

“那还是挺好的,我看他学习成绩也很好的嘛,墙上有这么多奖状,你很有福气哦,至少未来有盼头”,他又冷笑了一下。我起身看了下墙上的奖状,吕*鹏的期末和期中测试只有一张是第二名,其他的要么是年级第一名,要么是三好学生。

……

“你和汤*艳为啥离婚呢?儿女双全,一家4口人多好。”

“我家那个脑壳东么,自己没主见,哪样都听他妈的,以前公益性岗位上班的钱,她都拿给她妈……”

“如果是这样,确实管得有点宽了。”

“是啊,以前我那个帮扶联系人都来讲她,娃娃要用钱,你怎么能把钱给娘家。”

……

“你们离过两次婚,第一次2010年,第二次2022年,那第一次离婚是什么原因呢?”

“我也不晓得她的,我去内蒙古打工了,我妈生病我让她带去医院看,她说那是你妈又不是我妈……,判决的时候法院传唤我回来,我没有回来……”。我感觉他讲的话有不少保留,逻辑不通,但好像也不愿讲,所以不便进一步深究了。

“当时娃娃有多大?”

“只有几个月。”

“那为啥要出去呢?或者不在附近找事做呢?”

“娃娃生出来要用钱……”

……

“你这里的房子是80平米,我也不绕弯了,这个事汤家肯定也和你讲过,老奶给我们反应要把她母女俩的房子分他们住,你有啥想法?”

“如果要分这房子,那她们要先把陪护费算清楚,法院已经判了,汤*勇还差我7万,但是一直没给,我现在人也残疾了,不能外出打工……”

“你是我们社区的公益性岗位人员,每月有一千多块钱,而且今年低保也是给你评上的,也有一千多,生活是没问题的,国家政策这么好,你娃娃读书也厉害,想开一点,都别相互纠缠,好好把你儿子养出来……”

……

兼听则明,偏听则暗,我又到汤家了解情况,老奶话比较多,我进门屁股还没落地就一股劲的给我讲话,“房子不够住……”,“姑娘落难回来……”,“家里边又是一屁股债……”,“孙子和外孙女也吵架,孙子讲这房子是他家的,要她们母女搬出去住……”。我最怕听这种没头没尾的倾诉,没摸清事情来龙去脉听得云里雾里,但她滔滔不绝地讲,我又不好意思打断她,只好先听她讲一气再说……

大概谈了2个小时,天南地北,左窜右跳,她愿意讲么我也耐心听,只是小脑瓜不够用有点嗡嗡的,后来我又从头到尾理了一遍,终于把事情的大致来龙去脉搞清楚了。汤*艳和吕*是万峰湖镇龙万村一个寨子里的人,两人2008年结婚,2010年育有一子吕*鹏,婚后婆媳关系很不和谐,经常发生矛盾,据刘老奶讲,几个小姑子也会一起骂汤*艳,关系不可调解,2010年两人离了婚,娃娃由吕家抚养;之后汤*艳重新嫁到了龙广镇,2年生了一个娃,但是男人爱喝酒打人,大约在2013年又离婚回了娘家,同时吕*也重新娶了老婆,大概2年时间该女子没有生娃,后来女方离家出走。吕、汤两家住同一寨子,汤*艳回娘家后经常见到娃娃,看到孩子也挺可怜,吕*母亲去世后,在亲友和寨邻劝解下,汤*艳和吕*于2017年又复婚,2018年再育一女吕*凤。本来一切都应该这样正常了,但天有不测风云,这年又发生一件离奇事件,吕*搭其小舅子汤*勇的三轮车和刘老奶一起到龙广吃酒,在回家的路上发生了重大车祸,与一辆小轿车相撞,三人均受重伤,多处粉碎性骨折,老奶左小腿上的肌肉也被挂掉,从大腿上割了块儿肉补在了小腿上,现在小腿和手臂的粗细差不多,走路比吕*更不方便,汤*勇身上也多处骨折上了钢板。

事发后因三轮车违规载人,而且是酒驾和无证驾驶,汤*勇负主要责任,大部分医治费用靠汤家借钱承担,所以欠了不少外债。再后来汤、吕夫妻关系又不和谐,具体是什么原因已经很难说清楚了,但肯定和这场车祸有关,刘老奶应该也有不少原因(男方说女方东二,没主见太顾娘家,而且生病也不照顾他;女方讲男方掐他脖子,家庭暴力),接着汤*艳患上了精神分裂症,经鉴定属于二级精神残疾,男方把她送到了精神病院后不管,女方娘家把她接了回来,两人于2022年又离婚,而且打了官司。这之后汤*艳经家里边介绍,又嫁到了洒雨镇,但只待了半年时间就被人家嫌弃退了回来。目前汤*艳反映比较呆滞,但精神状态还算正常,有基本的生活能力,可以在附近收捡垃圾卖,另外社区也为他们申请了公益性岗位和城市低保。

“汤*艳没有离婚之前,公益性岗位的工资是谁在用?”我问刘老奶。

“我没用她的钱,都是她自己用”,老奶回答道。

“吕*鹏离家出走你们晓得这事不?听说有次跑到了龙广?”

“晓得的,他爸爸不让娃娃和我们见面,所以*鹏只有趁他爸爸不在家的时候偷偷来见他妈妈和妹妹,他很想见,那次跑龙广是因为我们全家都回老家了,他以为我们去了龙广亲戚家,所以跑到龙广去找我们……”

“他是走路去的吗?”

“走路到龙广去的。”

“你们会让小娃娃去见他爸爸不?”

“*凤她自己不愿意去,有次我把娃娃送到他爸爸的门口,偷偷地指她进去,吕*不怎么理娃娃,所以后来娃娃见了他都不喊,也没哪个教她……有时候她不听话,我就说把你送到你爸爸那里去,她不想去就不闹了,我说家里边没钱,所以她也不要零用钱……”,刘老奶笑着说道。

……

对于老奶为什么要到社区反应,请我们帮助协调将吕*的房子分几十平米给她们住?了解下来也有深层原因。离婚判决的时候,汤*艳没有要任何财产,她把自己房子的份额给了2个孩子,对孩子的抚养问题,男娃娃判给了吕家,女娃娃判给了汤家,汤*艳后来多次嫁人被退回娘家,按道理5口人住80平米勉强够住,我也和她们算了下,汤*勇两父子住一个房间,汤*艳两母女住一个房间,刘老奶一个房间刚好够。后来从老奶的话里话外感知到,汤*艳长期和她们住在一起很不方便,现在精神二级残疾,再婚估计有些困难,但长期住在家里边也是个问题,儿子汤*勇今年34岁,只有一个9岁的儿子,老婆已经离家出走了8年时间,如果有合适的对象还想再婚。我突然想到刚进门老奶向我提到的“孙子和外孙女吵架的事”,最开始我一个劲说“小娃娃不懂事,大人不要在意”,其实这里反映出了现实问题,人性的问题。

事情到了这一步如何解决?吕、汤两家就婚姻问题已经是十多年的老账了,法官来我想也难摆平,而且法律能解决的问题和范围其实也有限,在合情合理合法中总要有所取舍。我想不出啥好主意,只能劝解他们生活最终要抬头向前看。吕家条件相对好一些,只要汤家不再提分房的事,应该也不会想着去追那7万元钱了吧,毕竟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至于汤家,我也给她们算了一笔经济账,汤*艳离婚的时候自愿放弃了房产给2个孩子,现在就算吕家给房子,也只有小娃娃吕*凤30平米的份额,按照1500元/㎡,折算成现金也抵消不了那7万元钱,而且那房子已经和汤家没啥关系,从法律角度来看只是吕*和其女儿吕*凤两父女之间的财产问题,再退一步讲,就算吕*分给他们住,已经闹成了这样,隔成了两半住日常进出也会相见,看到彼此的脸估计都不舒服吧!不是长久折磨?当时老奶认可了我的这个分析,但不确定以后会不会改变想法。至于汤*艳长期住在家里边的问题,目前汤*勇没有找到女朋友,而且汤*艳精神残疾,女儿也才6岁,独立生活其实有较大困难,我劝解老奶还有他儿子都要多包容,不管是儿子女儿都是一个妈生的,一个奶养大的,就把汤*艳当做未出嫁的老姑娘,特殊困难时期一家人要相互鼓励和扶持,一起渡过难关,不要和以前的事纠缠,把主要精力放在好好培养孩子长大,如果汤*勇真的找了老婆,确实不方便再想办法。

讲到这里,汤*艳突然向我说了一句:“我兄弟他还没有找媳妇呀!”,我只能很无奈地对她笑一笑。

她就坐我傍边,看向我,也很憨厚地笑了一下,桌子上有几个青中带红又泛白的苹果,起身到厨房洗了一个拿给我。

老奶问我小区里有没有哪家空房子要租,我告诉她XX商铺有时候会张贴房屋出租信息,如果有需要可以留意一下,但不知道人家会不会长期租,如果不长期租经常搬家也很麻烦,老奶沉了下气说:“好像也是这样”。

我临走时老奶也追问我那家商铺的具体位置,我想她们应该要去打听的吧。我不知道汤*艳下一个去处会在何方,继续待在娘家,还是某个多年未娶的老男人,或者某个出租屋,再或者精神病院……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世间太多的悲欢离合,无数人幸福着,无数人承受着,但最终都化为青烟消亡。

目前汤、吕两家掉了一地鸡毛,分不清谁对谁错,我看到双方的身和心都已伤痕累累,不知如何疗愈。是命运的捉弄?还是人性弱点的劣根性难以看透?还是苏格拉底所说的“未经反省的人生不值得一过”?当然我要啰嗦一句避免误会,不是说人心像那寡鸡蛋一样坏透了,那得多让人绝望,借用王阳明的思想,内心本自有光明德性,只是像太阳被乌云遮蔽了未发出光亮来,所以要“去人欲,存天理”,所以人一辈子需要修行。不管怎样,天无绝人之路,愿下一颗巧克力的味道是甜的,也希望啰嗦的口水对他们有一点点帮助,当然也许这想法太自大太自恋,但最终真心希望他们都能走上该走的路……

(作者皮远峰系州委政研室派驻天菇社区驻村干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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