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语的列车呼啸着越过历历关山,明明灭灭的窗灯可是母亲炙热的顾盼,谁能忘记树前月影下的师生融合自在的笑声?谁能忘记同桌之间相互的友情和处理对方的尴尬?又有谁能忘记,道路相逢互逆的那个无暇的微笑,一叶素结的激情,一脉明媚的梦幻……
那团滚动着的思乡之情,而又很快寻找到归宿的火!在凶悍的狂风都肆虐不起的季节,更无法落下漫天满地的晶莹,远方的天空与海浪诱惑着我。我终于将沧桑珍藏进行囊,路过别人的城市,用一声火车的汽笛去写意那欲意还休的乡愁。
拉紧风衣的外襟,带着满身的伤痕走上月台,我就知道自己不能回首,不堪回首。我终于“离开”了这生我养我容我在雨中追逐太阳的土地,所有的希望都化做为一行行远行的音符,身边独行的脚印在我耳边轻声的问,我没有回答,依然只有流动着的北风呜咽着。我犹如一匹寂寞的狼,夜夜在梦中凄厉的嗥叫。不知从何时开始,我学会了用位置可否的目光来审视这个世界,仍然在人前饰演一个不知愁为何物的男孩,角落里不愿接受任何怜悯的施舍。
泪水湿润了记忆,作为片片银蝶,飘落南来的信鸽,驱散了心头的寒意。然而,燃一支烛火,摇曳之光载着思绪驰骋到千里之外的“黄”土地;立一片沧海,拥一把故乡土,再次肥沃我年轻的心里;植几株多梦的芳草无声的生长,浓荫成一片绿为亲人遮风挡雨,为朋友捎凉的古树。翻越无数山岭,却再找不到最初立于这个世间的支点,只因一个白皑皑的视野悄悄走进了思乡植根的心田,而故乡的月,依然刻着我那杨柳枝编成的童年梦;溢光流彩,摇曳成一首无调的童谣,亮成我青春的灿烂,一种不负故土无声的执情。
一种空旷的寒意袭向我的身躯,蓦然回首,惊觉烛灭,无边的黑暗似小虫蠕动着我的思维,故乡化作一幅风景悬于心头,编成一种古老的梦是走向大西北的永恒。
别离的日子,父亲的背影浓缩成斑驳曲新的栏杆,奔轮辗转黄昏的风沙,淹没那一幅辛酸的风景,于是独留异乡的日子,泪滴溅湿了干涸的思念。父亲的背影常常在悸动的心间定格,而现在,看着我去千里之外的异地,不能有一丝不舍,不能有一分眷恋,微笑着,拼命轻松地挥挥手,这时对母亲来说,又是一种怎样的割舍啊!
突然间,我好象猛然长大,我开始学会了掩饰,掩饰着对北方饮食和风俗的不适,掩饰着在新学校中的落寞与委屈,甚至掩饰住每时每刻纠缠住我心的思念。我不知道,母亲每根敏感的神经,都会因我的不经意而将其流露,哪怕是一丝一毫的不快而将担心和挂念,在母亲的世界中,纵然我越飞越远,但也逃不了她互深的了解与关爱;没有芙蓉的柔意,却永栽着一份来自于家的眷恋。啊!思乡是一个人的本能或习惯,我知道就在那黑蓝色的海水衬托着,悬浮在有些灰暗的天边的净洁而火烈的日轮之下,有我的家,有我的所爱,有我无数个日子踩在清晨和黄昏边缘的脚印,以及我以多种方式留下的痕迹;是谁携带着家的影子,家乡城市的轮廓,轻柔的唤着我的名字乃至乳名,那落日不就是我似剑的归心吗?落日渐渐的沉下去了,落进故乡的土地和母亲的怀抱,留给我的感觉好象浮动在茫茫东洋大海上一首咸味的思乡诗!
我是客人,是搭乘这条船出海采风和体验生活的游子,海的太大,大就显的渺小与孤独,而落日是在故乡,正享受着浓厚的风俗和爱的温暖。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任太多的往事随风飘零,然而深渊中跃现出的新生机, 写满了逆境中的蹉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