涞滩镇是我二十年前工作过的地方,是个古建筑小镇,在全国小有名气。从涞滩瓮城门出来,已是深夜。月色如洗,瓮城内外如同白昼。新街两旁停满了行行色色的轿车,大小车辆挤满了整过街道。这么晚了,这些游客的兴致比我还浓。车辆停起到处都是,行人过街都觉得困难。想起我在涞滩派出所工作的那段时候,交通秩序不至这样,难免不让人摇头叹息。回过头来又一想,二十年前的涞滩也只有旧城,哪来的新街,小车很少,大客车也莫得几辆。
好不容易出得小城门穿过新街,到了新街尽头的十字路口。我看到街道的两旁摆满了酒席,方知街道两旁的车辆主人均是参宴之人。一看主人家,是“某家印”,涞滩海石村人。“印”儒释文化,较为精通,我与“印”颇熟。见“印”设宴待客,正该祝贺。“印”见我,倍感诧异。我见“印”甚是亲切。想到今日下午刚发了四千元绩效奖金,还没有交给妻子,用手一模,钱包鼓鼓的正在,便入席就坐。“印”跟进要阻挡,说我在涞滩工作不得民心,不属于宴请人之列,推我离席。我心惭愧,面露不满之色,并声称有钱,但送礼。“印”即拿出一本簿册翻看,说我人虽然离开,簿册上有我的名字,便转身离去,不再理会。我见“印”人情冷淡,托故不能喝酒为由,要走。“印”不送,只是连连冷笑,还说我以前饮酒豪爽,为何今日不喝?我称喝酒开车将受罚。“印”即问我所开何车?我答曰,电瓶车。“印”问我车在何处?我用手指公路。“印”见十字路口右边的绿色电瓶摩托车,面色更加不悦。我见酒席周围的豪车,也惭感愧,去意更绝。这时,一些大小豪车来回进出,甚是排场。“印”即挥手,示意我尽快离开。我见此人确实势利,愤恨离席,开电瓶车要走,忽然发现电瓶车的钥匙放在办公室,车不能启动。转身又见“印”哈哈大笑,我离去之心更是急迫。双手推车,只恨不能即刻远去。关键时刻,车却不动,众人均笑我。我性急,一时满头大汗。左右顾盼,无人帮我。正在羞愧难当之时,突见一女子面熟,像是我曾在涞滩救助过的一位孤女。该女子不顾众人耻笑,出面帮我,力助推车,车还是不动。女子帮助找人,人皆回避。左右一阵张罗,只是喊来一辆摩托车,说是搭剩我去拿钥匙,得钥匙后,转来好开车。我感激那小女,急急跨上摩托刚要走,人便从梦中醒了过来。看手表时间,零晨4点24分。睡意全无。遂披衣起床,打开电脑。
上班后,我打电话询问涞滩故人,证实“印”已死,再问那孤女,也说因抑郁自杀身亡。随感梦不吉。梦境真实不虚,回想历历在目。做人凭良知,天意高难测。现在的我便是好好的,便不再去谈论鬼神。天若真要人亡,又岂是能走脱的。只是把那财色名利再谈去几分即是。
2019年4月2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