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上了年纪,经常要吃药。前些年吃西药的时间多,基本上是一些抗生素药类。因为西药吃得太多,父母的身体产生了药物抗体,西药就不见效果了。于是,我们就决定改吃中药。
父亲和母亲吃了一段时间中药,效果很好。两人像是比赛似的,你一副,我一副,谁也不比谁落后。2-3月份,父母家用了六百多度电,交了三百多元电费。都说是熬药熬出来的电费,两人就心疼。首先是父亲宣布,他的身体已经好了,不吃药了。我们注意观察父亲的身体变化和饮食规律,还是放心不下。
人又不是神仙,上了年纪的人,哪能说不吃药就不吃呢!我们兄弟姐妹一商量:决定不用电锅,改用柴火熬药。父亲听说用柴火熬药不费电,而且药效更好,就高兴起来,同意再吃一些中药巩固一下。柴火熬药自然需要锑锅和木柴,好在我们父母家园林大,有的是柴火。
兄弟给父亲捡了五副中药回来,我赶紧到裕民场镇买了两个二十二公分熬药用的锑锅,在锅盖上写上父母的名字,分辨起来很容易。
父母家原本有一个锑锅灶,年久失修,用起来火苗就蹭蹭的往外窜,把锑锅的耳朵把把烧得滚烫。一次,烧热的锅耳朵烫伤了母亲的手,她老人家又开始厌恶起柴火熬药的麻烦来。
堵住缝隙的火最好的办法是用土,土可以泄火;如果用水,火就灭了。我到“官山梁子腊垭田”(地名)的中间地段,取了一些黏稠度高的黄泥土,用快刀把干谷草切成0.5公分长的细节状,拌和在黄泥中,掺适当的水,搅拌均匀。先用黄泥土把老灶周围灰尘粘除掉,反复粘连几次,灰尘就没有了。然后,把带灰的泥土重新糅合,多揉一段时间,便可以使用了。锑锅灶最难糊弄的是安放锑锅耳朵的四个耳缝。因为是老灶,便要在切好灶台的火砖上磨出四条口子,用于安放锑锅的耳朵。四条耳缝两边要对齐,深浅要适度,宽窄要一致,有缝隙就会冒火。就像人要坚守的德行,稍不注意,就发脾气,德行就漏掉了。我心安,稳住身体,贯注于锯子和镰刀,慢慢地在火砖上切割出了四条口子,然后,用粘土将老灶垮塌部分和一些漏火的缝隙全部堵塞住,火就出不来了,就连烟子也只好往烟囱跑,因为,锑锅的周围没有缝隙了。
为什么要在“腊垭田”的中段取土呢?但凡是腊垭田,垭口的水可以几边分走。腊垭田绝对是地处垄断的高处,否则,就不叫腊垭田了。腊垭田的水才是大海的源头啊!只要是腊垭田就会接受日月长时间的照耀。第一个向太阳问好和最后一个与太阳说再见的就是腊垭田。它吸足了日月的精华。故此,腊垭田的土粘稠湿度,正气充沛,用它补灶,不掉边,不脱落,不开缝,比机械设备生产出来的水泥好用得多。即便是腊垭田中生长出来的谷物也很温和、饱满,吃起来香甜可口。
锑锅灶补好后,需要的是柴火。我们在二叔那儿借了一把劈柴的斧头,幺兄弟带回来一把电锯,两人便轰轰烈烈地干了起来。我们兄弟二人把一些干枯的李子树,桃子树,洋槐树,桑树篼蔸------找出来,用锯子锯成一尺长左右木段,再用斧子两劈四半。最难砍伐的是李子树篼蔸,也不知那疙蔸存活了多少年,快成精了吧,用斧头很难劈开。李子树篼蔸有吃斧的功力,我们用力一砍,它便咬住斧口,斧头很难取出来,只好把柴疙蔸和斧子高高地举起来,反复用力,次数多了,砍坏了两块垫底斗力的石头,最后,柴蔸蔸认输了。我与兄弟两个手上都起了好几个血泡,几乎都是在砍伐李子树篼蔸握斧头时用力太紧造成的。
我与兄弟发下誓言:“不立功不出曹营,不完成任务绝不收兵。”在目标一致的前提下,我们砍伐起高高的一推木柴,父母的灶屋都放不下。单是父母熬药用,足够用上三年时间。三年后,父亲就八十七岁了。我们农村老家的园林里有好多好多的李子树,橙子树,桃子树,核桃树,洋槐树------还有很多其它的树,等它们沧桑老死时,我们去砍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