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腊月,寒风呼呼作响,夹杂着“刀片”,割在行人的脸上,疼的他们时不时用手遮挡。
山村幽谷,一片萧条模样。树枝干秃,黄草丛生。农田空荡荡,桃李光秃秃,狗儿懒洋洋。
一轮残阳西下,归家的人,却还在远方。
有一位老丈,赶着一群羔羊,慢慢地行走在羊肠小道上。时而吆喝,时而歌唱。歌声夹杂着沧桑、惆怅,还有思念的人儿,以及遥望的远方。
老丈虽已年过七旬,身体却仍很健朗。一只受伤的小羊抱在身上,他没有喘息、感觉累的模样。成群的羊羔像列队前行的士兵一样,整齐划一地走在前方,又像是听话的孩子走在回家的路上。
道路曲曲折折,周边山峦叠嶂,岩石峭壁,行人一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把命丧。老丈与羊羔,却不慌也不忙。这条路他们不知走过多少趟,哪里有峭壁,哪里有沟壑,他们都了如指掌。走在回家的路上,背着夕阳,迎着寒风,心里依然暖洋洋。羊儿“咩咩”的叫唤声,应和着老丈的歌声,在山谷悠悠飘荡。
夕阳射出仅存的光芒,照向那深谷里的村庄。在离家不远的地方,有位老妇,在时不时地张望,望向那条回家必须经过的路上。她手里抱着猫咪,嘴上念叨着:“夕阳就要落山,未见老伴回家乡。”猫咪像是听懂了主人的话语,“喵喵”叫着,在安慰老妇放宽心肠。
本在屋檐下躺着的大黄狗,从地上爬起,走到老妇身旁,“汪汪”叫着,摇尾仰望。老妇摸了一下狗儿的头说:“小黄啊小黄,我知道你饿了,再等等,你的主人在回家的路上。”猫儿给狗儿使了个眼色,狗儿像是知道了什么,跑向了那条它非常熟悉的路上,越过山峰,消失在老妇眼睛可以看到的地方。
老丈赶着羊群,继续迎风向前。此时,前方的羊群有点骚动,“咩咩咩”地叫着,像是见到自己的亲人,问候寒暄,拉着家常。只见大黄狗穿过羊群,来到了老丈身旁。老丈用手抚摸着狗儿的头说:“小黄啊小黄,你每天都会在这个地方,等我回家,为我护航。”狗儿像是听懂了主人的话语,不断摇着尾巴,又是一阵“汪汪”,然后大摇大摆地走在了羊群的最前方。
寒风呼啸的声音又大了,像是酒足饭饱后在肆意的吹着,又跳又唱。老丈整了整斗篷,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然后紧紧地抱着怀里受伤的小羊,继续时而吆喝,时而歌唱。歌声换了模样,有了高昂,有了祝福,有了爱的方向。
“汪汪汪”远处传来狗吠的声响。仍迎风肃立、仰头张望的老妇,听到狗叫的声音,脸上露出了迷人的微笑。本来在老妇怀里就要睡着的猫咪,睁开了双眼,抖擞了精神,一跃跳到不远的石头上,“喵喵喵”的叫着,像是在互和着远方。
老丈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在凛冽的寒风中,依然站在那等他归来的地方。老丈眼含泪花,高昂地唱着:“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把营归/胸前红花映彩霞/愉快的歌声满天飞······”那优美的歌声,穿透山峰,冲破云霄,在山谷里久久飘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