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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正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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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4/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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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柿子

柿子,自古应该都是中条山果类里的一大家族,祖辈的中条人家绝对是不陌生的。唐代诗人畅当有诗为证——

苍苍中条山,厥形极奇磈。我欲涉其崖,濯足黄河水。

古刹栖柿林,绿阴覆苍瓦。岁晏来品题,拾叶总堪写。

古刹栖柿林一句说明很久以前,中条山不仅是有柿树,而且是成林的柿树。

柿树,对我而言,更是不陌生的。但柿子是什么时候第一次映入我的眼帘,又是什么时候第一次经过我的舌尖鉴定,落户到我的胃里,为我的身体提供了成长的微元素,还真的是说不清,因为在到处都是柿子树的平陆,在我一两岁没有记忆的时候,眼睛里一定映入过柿子或柿子树的形象,嘴巴里也一定品尝过柿子的滋味。要说能说清,得从三四岁的时候说起。

话说在我3岁那年,因三门峡水库的兴建,我们全村从县城边搬迁到一个叫羊洼的荒郊野外,我家更是在荒郊野外的荒郊野外——村北的荒沟秃岭深岔里。沟,叫冤枉沟,岭叫旋风岭,岔,叫鬼魂岔,后来一位路过此地的阴阳先生说是鬼市,村上的人去世后,果然都掩埋在了这里。旋风岭后称气象台。这里的夜晚是狐悲狼嚎,鬼鸟怪鸟声声,恍若进了地府阴山下之十八层地狱。但这里和村里有一个不同之处是,这里有许多柿树。我们能享受柿树的万种风情。这里的柿树大多是生长在地埝和悬崖边,树龄都在一百到三百年以上,有的柿树主干两个人合抱不住,有的柿树粗壮的躯干已成了空心,但依然枝繁叶茂,有的柿树树冠直径达一二十米。这么多的柿树能连续生长这么多年而没有被毁,现在想来,其原因一定是长在埝边和悬崖边而不占耕地的缘故。每年春季新生的树叶,可采摘掺在面里蒸馍吃,味道很有特色;盛夏酷热的时候,拾柴禾或干活或游玩的时候,可在巨大的树冠下乘凉,还可在树上套抓鸣叫的知了;下雨了还可在浓密的树叶下避雨。秋天,柿子在不断的成熟,我会爬上树寻找软柿子吃。柿子种类很多,有小而圆的罐罐柿,有比拳头大或者小的火柿,有很大的牛心柿。有一种牛心柿,绿中略带微黄的时候就是熟透了。两个就可以吃饱。在慢慢成熟的阶段,因等不及吃熟的,就把已经变红的柿子摘下来,用凉水泡,或用适度的热水催熟,俗称暖柿;或放在窗台上慢慢变软了吃。我上学的路上也有不少柿树。在放学回家的路上,总经不住那红色光辉的诱惑,会一棵树一棵树的找软柿子吃,待回到家光柿子就吃饱了,当然也有吃的过多或是不洁而生病败走麦城的时候。每天有在老城竹林栖息的数千只乌鸦遮天蔽日的飞过这里,在柿树上临时歇脚时找软柿子吃。霜降后,所有的柿子就都变成火红色了,我们可以摘许多柿子放在一个大肚子缸里,再倒进凉水,水慢慢就成了美味的醋。其时,由于树叶变红,一棵棵柿树仿佛是一把把巨型红伞。晚秋时节,树叶不断的落下来,我们会用竹耙子把散乱的树叶撸成堆装进竹篓里,或者用削细的竹签绑上做布鞋的细绳子,用竹签把草丛中的一片片树叶扎起来穿在绳子上带回家当柴禾烧。有时候实在捡不下柴禾的时候,忍不住就会上到柿树上或砍或折断自认为不影响结柿子的树枝当柴禾。严冬的日子里,光秃秃的枝桠时常在寒风的摧残下,发出呜呜的叫声。我那宅院旁有一棵柿树,上面有一弯拳头粗的枝子,正好能当牛干活时牛脖背上搭的牛介头用,那时我们生产队一个牛介头可换三十斤棉花柴,棉花柴是上等的做饭柴禾,我多次想把那个树枝砍下来换柴烧,但始终没有下得了手,因为砍了这个枝,整个树冠就有点“破相”了,如今四十多年过去了,这棵柿树还依然站在那儿,似乎也没长胖也没长瘦,据此,我推断当年那些柿树都在二三百年以上,而且现在有不少柿树还在那儿容颜不改当年。我会时常回去看望它们。我们邻村是一个从远古走来一直没有移动的村子,柿树更多。村人每年都要生产许多柿饼。不过,那时的柿饼都是自己吃或访亲会友用或让来客吃。过年的时候,桌上会摆上麻花、爆米花,当然也有白白甜甜的柿饼。总之,我从前吃柿子的生涯里,是没有因口袋里没钱而吃不上柿子的。我住的荒沟里的每一棵柿树都是有主人的,他们都不在乎我吃了他们多少柿子,最后柿树上剩下多少他们就收获多少。

后来,我离开荒凉的山沟后,也慢慢的疏远了陪我长大的柿子树。也不知是哪一个年月,知道有一种柿子没有柿子核,叫水化柿子,加工成柿饼,遇水散形,生长在县东坡底乡马泉沟,是平陆的名土特产,县志有载,曾是皇家贡品,落户马泉沟1300多年了,据说是平陆独有的国内外柿界珍品,晒出的柿饼各类维生素和氨基酸含量远高于别的柿饼。不记得是哪一天,在商店里见到这种柿子的时候,价格还真的是不低的,且一路涨价。外形上和普通柿饼没有多大的区别。

前几日,我不远“万里”来到了“隐居’在大山深处的马泉沟村。

   真是不来不知道,来了惊一跳。来马泉沟的游客还真的是不少。那房前屋后的树上,屋檐下,房顶上,还有专门搭的架子上高高悬挂的削了皮的柿子,在阳光的照耀下玲珑剔透,犹如一串串珍珠玛瑙格外鲜艳,引的游客们纷纷举起手机一气狂拍,那些手举各种“大炮”型相机捕捉寻找最佳目标的摄影者应该是专业的或比较专业的摄影家,不过这里有的是他们希望的美景图画,足够他们创作出心仪的作品。

   我随着人群走进了一家哨门旁挂着“平陆县关连柿子种植服务合作社”牌子的院落,哨门口挂着一排透红的削皮柿子,在阳光的照射下,竟然像一道亮丽的彩门。我想,这一帘柿子悬挂的“彩门”下,如果正走出一对新郎新娘和相随的伴娘伴郎以及吹吹打打的鼓乐队,这个镜头正好由我抓拍了下来,一定会是一幅惊世佳作。

院子里摆放着整齐划一、包装精美的水花柿饼和山中独有的各种野花酿制的野生蜂蜜,我想凭自己口袋里有限的几毛钱是买不起这个国际珍品的,就买了一瓶蜂蜜,也算是不虚此行。此时,正好院的主人用三轮车拉回来一车刚采摘的柿子,我想买不起柿饼,买几个柿子也行,但人家一定会说,这个你就随便拿吧。想想柿农的辛苦,就取消了买柿子的念头。在社区大院里,特意品尝了一口柿子醋,为的是想找回从前每天吃的柿子醋的味道。入口的醋慢慢经过舌尖舌中舌根徐徐下咽后,立即打败了这多年市场上经销的各种醋留在舌尖上的味道。要说,这柿子醋不仅味美,而且绝对环保,包括山里的柿子绝对是绿色食品,你多会见过山里偌大的柿子树长柿子的过程要喷洒农药?就说那市场上的醋,几多不是醋精勾兑在其中?

马泉沟之行结束了,我要写这篇文章的动机在于,平陆县要举办生态旅游征文颁奖大赛活动。我仔细思想后,脑洞突然大开:征文奖品说不定会和马泉沟水化柿饼有关,就斗胆写了这篇拙作,妄想那水化柿子的绣球也能抛落在我的头上。

哈哈,想得美!要知道有多少倩男靓女之撰文才子在颁奖台下等着绣球光临,能落到我头上的绣球也许会像陨石雨落在我头上那样的概率。还是兜里装上大额现钞,呆在人人家超市门口,或是平陆县的名优特产门口,等待今年水化柿饼的光临。我想,这样能吃到水化柿饼的把握是要大得多了!


王正选,山西省平陆县人,运城市作家协会会员,著长篇纪实文学《黄河的儿子》一书 ,发表的漫画、新闻、散文、杂文、报告文学、小说、诗歌散见于国内报刊杂志和网络媒体。个性签名:没有自己的流向,就不配称为河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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