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媳的战争

婆媳的战争

除夕的晚上，本是万家团聚、喜迎新春，过新年的一晚，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掩不住小民家的打架吵骂声。起初，婆婆媳妇谁也不让谁，你骂一句我顶一句，你撕我一下，我抓你一把，眼看就要动起手来，小民赶紧劝了娘又劝媳妇，今天是啥日子，过年呢，吵架也不分时候，都吵吵了一年了，想打想吵过了年三十也行啊，就那么憋不住了，不怕邻居们听见笑话吗。小民上坟回来，看到包的饺子扔了一地，婆媳又吵骂起来，又急又气。他也知道原因，年上，娘的养老金提出来了，媳妇的意思，今年由于疫情缘故，手里就紧张，很想婆婆把钱给她，给孩子买件新衣服，再置办点年货啥的，过后有钱再还她。媳妇已经说出嘴了，怎也得让她把嘴合上，偏偏娘的犟脾气又上来了，不给她，还当着她的面给姐了。把个媳妇气得，他又是个直筒子脾气，心里存不住话，有啥说啥，把心里的不满全发发出来了。又因为前几日因为糕面子的事刚吵过嘴，也是火上浇油。前几日的事说起来也怨媳妇，糕面子是娘开荒地里自己种的，也是她自己亲自加工的，说给姐姐家十斤八斤的。这事儿他也知道，刚收下甜玉米来就说好了。而这时候媳妇心里有气，一点也不给。老娘能干吗，也是光嘟嘟。再加上使着姐姐家的钱，姐姐来要，说是孩子买楼交首付。这也是真实儿，媳妇就更不愿意，银行的存款还不到期呢，不得不提出了一部分来，连手里的零花钱一块还了姐姐，弄的手里挺紧张的。啥事都凑一块了，矛盾就越来越深了。娘生气自有道理，俺自己在开荒地种的，又不是你们的，俺的东西还做不了主了，嘟嘟个没完，婆媳就为这事闹了好几天。再加上媳妇想跟娘要钱，不但不给，还说了些难听、噎人的话，说啥俺虽跟着你们，不吃你们的，不喝你们的，还倒贴给你们，一年也不曾花你们一个钱，平常里你姐姐送吃的喝的也都便宜了你们，你还想怎样，实在不行俺自己过，这房子是俺和你爹盖的，不愿意和俺一块儿就出去住。这话别说媳妇不愿意听，他也不愿意听，压不住火和娘吵了几句，娘就一把鼻子一把泪的诉说、骂他。娘这一哭骂，他后悔了。

的确，娘这一辈子不容易，很早死了丈夫，他都记不清爹长啥样，只是隐约的有点印象，是娘把姐弟俩拉扯大的，确实不容易。也幸娘身体高大，又有些力气，男人女人的活都干，才撑起这个家。不说别的，就说刚分地那年，没有牲口和车辆，人家种地是牛马耕地，娘领着姐弟俩用铁锨翻地，用荡耙子平地，用豁勾子划沟，人工撒种子。二亩多地呀，翻了三天，晚上都不停歇，累得姐弟俩睡在地里，娘能翻一晚上。收割麦子、豆子，他们家扁担挑，小推车推。村里谁不说呀，看人家小民娘是怎个干头，两个男劳力也赶不上人家，这女人就是个铁人呀，虽说半个小脚（小时候裹脚时裹了一年，解放后，国家提倡放脚，不允许再裹，就放开了。但是也损坏了脚，脚趾头伸不开了。半个小脚就是比不裹脚的小，比裹成小脚的大，村里老人都这么叫），走起路来晃晃悠悠、快得很，一般人跟不上，她力气又大，肩扛背驮，男劳力也比不过她。她还会做豆腐，冬闲了做豆腐、卖豆腐，豆腐渣喂猪，小民娶媳妇的钱就是这样攒起来的。娘是老了，年轻那会儿，别说媳妇，就是个壮劳力也不一定打过娘。如今，已经八十三岁高龄的娘身体还好，每年自己还开荒种地。只是上了年纪，没了那些力气，这次和媳妇动手，就吃了些亏。他刚才去上坟时，媳妇就和娘都没个好脸色，时不时你一句我一句地，气氛很紧张。两个孩子也不敢插言，也就他能劝着，他烦气了，高声的叱喝几句，娘和媳妇就住了嘴，这来回还没有一个小时，就闹了这一出。看媳妇披头散发的样子，就说明没赚多少便宜，坐在床旁直抹眼儿。

两个孩子正在捡拾地上的水饺。他看到满地的水饺恼了，大声地叱喝是谁弄的，不想过年了！姐弟俩都看着娘，小民就明白了，就说着媳妇，“看你弄的，不想过去这个年了？又不是你的钱，她不给你就不给你，你还生啥气呀。”一说，媳妇哭得更厉害了。女儿芳芳和他说：“刚才大姑又来过，当着妈的面，奶奶都把钱给了大姑，故意气娘，娘才打翻盖垫的。”小民一听，觉得娘做得过分了，你偷着给姐也好啊，让姐给你存着，怎还明着这样，这不是没事找事，火上浇油吗，都一把年纪了，做事还这样不顾前后，这是打谁脸呢，他也很上娘的气，就想去说说娘。没想到他还没出屋，娘已经过来了，大声地说着，说着媳妇的不是，还说她虐待老人，要去大队里告她。看着老娘不依不饶的样子，他也很生气，就把娘拦在门口，让她先回自己屋呆着。娘一巴掌就打在他后背上，怒斥着他，“怎得，你也欺负你娘，俺打不得你媳妇还打不的你？”媳妇看着不干了，她怒火中烧，点着婆婆，“你个老巫婆，倚老卖老，这还欺负一家人了。”说着拿起擀面杖就打上了。婆婆没防备，被媳妇冷不丁打了几下子，血就顺着脸颊流下来了。她捂着脑袋，一看手上的血，疯了般的，“你敢打俺、你敢打俺。”说着，顺手拿起了菜刀。小民赶忙一把夺下，并推了娘个趔趄。这也是在气头上，并不是有意推搡娘。媳妇一看得劲了，再一推，把婆婆推倒地上了，她骑在婆婆的身上，连撕带打，把多日积攒的不满都发泄出来。这一次，婆婆吃苦了，灰白的头发被扯下几缕子来，脸上也添了几道血印子。小民一下子愣住了，呆呆地看着，竟一时没反应过来。倒是两个孩子赶紧去拉她奶奶和娘。

这个场景好像在他的记忆里有过，那也是两个女人打架，一根长长的铜嘴旱烟袋打在娘的身上。他想起来了，这个场景唤醒了他的回忆，那是他的奶奶打他娘，他在一旁下的哇哇大哭。那个小脚的奶奶就坐在炕沿上，用旱烟袋敲娘的头，娘就跪在她前面，双手捂着头，呜呜地哭，还有个戴着毡帽的老男人抓着他，不让他动，对着他的娘横眉冷对。对了，炕上还有个男人躺着，不时地咳嗽着，那就是他的爹，有痨病，一到冬天就趴被窝，咳嗽起来没完没了，抻这个脖子像公鸡打鸣，憋得还时常尿在被窝里。有个女孩子，那是他的姐姐，正在哭着照顾她的爹，就看着爹吃力地抬起头来，用力扒拉着坐在炕沿上的老太太，那是制止她打她的媳妇。这个场景就像恶魔，他时常在梦里被吓哭。过去的场景成了现在的场景，他竟满脸的惊恐，浑身哆嗦着，呆呆地看着，好一会儿才惊醒过来，赶紧去拉开地上厮打的两个女人。也许，他把自己的娘看成了当时的老太太（也就是他的奶奶），他恨死了这个老女人，把她娘打得血头脸，又一个烟袋锅子打在他爹的头上，也打巧了，打在了后脑勺上几天后，他的爹就死了，那个死老婆子还把爹的死赖到娘的身上，要开啥族会，还要把娘到东湾里沉猪笼。幸亏那时有清河区的驻村干部制止了，还处理了族长，并说要把奶奶押到区上去坐大牢，才救下了娘。他眼前有些恍惚，一下子把和媳妇厮打的娘看成了过去的奶奶，就失去了理智，帮着媳妇打自己的娘，还双手掐自己娘的脖子，连自己的媳妇看他这样都吓坏了，狠命地掰他的手，“你想把她掐死怎得。”两个闺女也吓坏了，哭着去拉他。他才一下子醒悟过来，赶紧松了手。老太太也吓得够呛，用手指指他，当场昏死在地上。他赶紧背起娘往卫生室跑，最后住了院，他娘头上连缝了十几针。看着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娘，他后悔的撕扯自己的头发，后悔失去了理智，打了自己的娘。他后悔，媳妇却得到了安慰，因为她说啥也没想到，关键时候丈夫会向着她。丈夫虽说说不上多孝顺，但生气了最多冲他娘叱喝几句，从没动过手，那成想今日儿做出这样的举动，她知道自己丈夫心里向着自己，得到了安慰，积攒的怨气也没有了。她收拾收拾，重新搅馅包饺子，都快半夜了，娘仨骑着三轮车到医院给娘俩送饺子。唉，这个年三十过的，全家人在医院里重逢了。正是大年上，医院里人很少，硕大的病房就他们一家子。老太太也醒过来了，媳妇也在病床前向婆婆道了歉。老太太一把鼻涕一把泪，“你说说大年上的，回去吧、回去吧，外人知道了还不知道说啥呢。”滴完最后一瓶水，一家人在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中回家了。

农村里，有守年夜的风俗。回到家，快凌晨一点了，小民也没睡下，陪在娘身边，看着裹着满头白纱布的娘，特别是看娘满是皱纹的脸颊上还有淡淡的血痕，他心里特别难受，想到娘一辈子的不容易，更是眼泪婆娑。老太太看着哭泣的儿子，紧紧的握着儿子的手，喃喃道，“都是娘脾气不好，一辈子要强，黄土埋脖子了也改不了，娘不怪你，娘知道你从小受到了惊吓，小时候半夜里起来哭，是梗着个脖子哭呀，脖子僵硬的像块木头，都是从小你奶奶打我把你吓得。”小民紧紧握住娘的手。老太太把手伸进被窝里掏了半天，一块豆棉籽小包袱被她掏了出来，她说着，“娘知道你这两年没挣多少钱，都是让疫情闹的。娘的钱都在这儿呢，你姐姐根本没拿走，只是她配合俺演了个双簧，使了个障眼法。你姐怎会要俺的钱呢？不但不要，还时常给俺个，俺把钱收着不撒手，就怕玲子娘手松，到她手里攒不住，万一家里有个急事儿，还不抓了虾。玲子和军子都大了，玲子是个女孩咱可以少操点心，军子过几年要说媳妇了，是要花钱的，别怪娘平时扣，你们遇上啥事也不帮你们，不是不帮，知道你们紧紧手也就过去了，过日子就这样。”说着，她慢慢打开小包袱，里面是一沓一沓的钱，叠得整整齐齐，大票的、小票的，还有个存折。小民看着，眼睛都看花了，怎也没想到娘存了这么多钱。媳妇正在锅台上调馅子，她也禁不住怔住了，婆婆啥时候存了这么多钱，她可曾经偷着翻过婆婆的箱子、柜子，可从没想到婆婆会把钱藏在被窝里。是的，平日里，这个婆婆仔细地，自己养的三只老母鸡下个蛋也不给他们，自个攒攒着，各几个集就卖一次，她也很有数，平时吃，少了几个鸡蛋都知道，就指桑骂槐，骂骂咧咧的，说嘴馋，一辈子也过不起来。她知道婆婆骂她，她生气了也回骂，骂婆婆吝啬鬼托生的，不但是对大人，对孩子也一毛不拔，铁公鸡一个，攒攒了一辈子也没看见她攒攒的钱，都走小道、填送闺女了，对闺女那么好，去闺女家住呀，天天赖在俺这儿，怪不得不入祖婆婆的眼，天天烟袋锅子敲着，活该，也没敲死你。她生气了啥也说，揭婆婆的伤疤，骂得痛快淋漓。当然，婆婆一句也不饶她，说她嘴馋，馋的死猫烂狗的都偷偷烧着吃。这不假，可是她烧得不是死猫烂狗，是麻雀、老鼠啥的。小时候，她经常吃这些，他的爹玩得一手好弹弓，天天挂在腰上，干活休息时，就蹿到树林子里打鸟，在家里还下夹子夹老鼠，逮着了就烧着吃，一家人都吃，吃习惯了，她结了婚也改不掉这个毛病，人家家里打死了老鼠扔出去，她可倒好，逮着老鼠烧着吃。她胆子还很大，连蛇、刺猬都不放过，她吃不要紧，还给孩子吃。老太太就拦着不让，婆媳之间经常为这事儿吵嘴，吵得全村人都知道她这个习惯，出个门都被指指点点的，还隐约听到，“这就是小民家，那个馋老婆，死鸡死狗、家雀子、老鼠、刺猬、蛇的都吃，甚至连屎可螂子、茅屎坑里的蛆都吃，没有她不吃的。”因此，村里就给起了个“馋老婆”的绰号，走到哪里都抬不起头来。媳妇就认定，是婆婆出门卖说她，这就是她对婆婆不好的根源。有了这个仇节，可想能给好脸色？不过，恼归恼，和婆婆一个锅里摸勺这些年，还从没有打到街上。今年，手里没钱，婆婆又故意气她，这是忍了多少年的怨气一并发泄出来，闹了这么出，没想到丈夫还向她，这让她很安慰，也很后悔。毕竟，婆婆八十多岁的人了，平日里也为这个家付出不少，农忙时，一日三顿饭都是她的，还和她在场里忙活，抽空拾麦子、拾豆子、倒棒子的，多能干的婆婆。她一下子想起婆婆的好来，这下子真打出她个好歹来，窝在床上，窝里拉窝里尿的还不是她伺候！她心里正懊悔地了不得，眼见得婆婆拿出这么多钱来给他们，她更是无地自容。是的，婆婆说得没错，她有花钱大手大脚的毛病，也不是故意花，就那么不经意的，看见啥就想买点啥，还真守不住钱袋子。

婆婆继续说着，“具体多少钱，俺也数不过来了，俺想着，给玲子些嫁妆、军军说个媳妇也差不多了。”一家人看着那堆零钱，好像都恍然大悟，她哪里都把钱给了闺女，这不是一分一毛的都存着吗，还有些钢镚儿在个小布袋里，有大半下子。一家人忽然就对老人改变了看法。媳妇是个直性子，没有拐弯抹角的心眼子，她向前一把抓住婆婆的手，“娘，你看你呀，跟俺演了几十年的戏，是俺不对，俺不该跟你动手，你的心思俺明白了，俺花钱大手大脚，是存不住钱的，您老做得对。”说着眼泪婆娑的。婆婆冲儿媳妇微微点点头，“俺知道你没坏心眼，和你吵吵闹闹了这些年，还不在一个锅里摸勺，真要和你有个二心呀，俺早出去自个过了，俺能照顾自己的。你性子直，嘴巴不饶人，但是心地不坏。小民呢，又从小儿没个主意，人家说啥信啥，俺是不放心你两口子过日子呀。你说这些年，小民开大车挣了不少钱吧，他都交给你，你又能给他攒着多少？俺不是心疼你吃穿，自古农村人过日子，那就是勤俭啊，勤俭是个宝，你们祖奶奶就这么说的，为了多花个钱，时常教训俺，那个大烟袋锅子砸俺的头，一砸一个大包，那是钻心的疼啊。俺虽说光跟你吵吵，没主动打你一下吧。也是，这些年里，俺没少骂你，骂得也难听。可是，骂得再难听也比挨打好。俺也知道，俺骂你不对，可你不改呀，孩子都这么大了，俺看着更着急，别怪你姐姐呀，她也是好心儿。”又拉过两个孩子，把钱一分为二，“新社会了，不分男孩子女孩子了，这是你的嫁妆，这是你娶媳妇的钱。”两个孩子一听，叫着奶奶，眼泪吧嗒吧嗒的掉。

也许，年三十这一打闹，真的伤着老人了，老人没熬到正月十五，在一个夜里闭上了眼睛。悔恨的小民哭得撕心裂肺，媳妇也猛抽自己嘴巴子，简直后悔死了，这是干了些啥呀，吵就吵吧，第一次和婆婆动手，下手还那么狠，八十多岁的老人了，就是身体再好，也受不了几下子。她觉得骑在婆婆身上，伤着婆婆的内脏了，要不为何婆婆临走那几天时不时地吐血。赶紧上医院，医生说是肝硬化，已经晚期了，不是打架的原因，她心里才稍安些。可是，两口子还是不能原谅自己。老人一直身体都好好的，自从医院回来后就躺下来，再没有起来。而姐姐并没有怪他们，反而劝他们不要太自责，“娘早有病她知道，还偷着和娘去了几次医院查过，说得好听是肝硬化，其实就是肝癌，发现时就晚期了，之所以没告诉你们，一是弟弟开大车，知道了会有心理负担，开着车再走神，怕出危险，你那阵子刚好找了个做衣服的活，娘看着高兴，就有意瞒着你们，让你们多挣个钱。”她又看着弟媳妇，谁知你挣来钱，又是买衣服又是换彩电的，还一个集不落，一买一大堆东西，冬天的西瓜都整个买，心疼的娘还不骂你，娘和你吵了几十年都没有改变你，就想了这么一招，当着你的面故意把钱给我，其实我都没拿走，又塞在娘的褥子下面，那是故意让你看见，刺激你改掉花钱大手大脚的毛病。娘也知道今年你们手里紧，也想给你些钱置办年货，可是你本没钱还说买这买那的，娘就生气。唉，俺怕你们吵，借故来了两次，怎也不会想到，你们和娘动了手。当姐姐一说，两口子羞愧难当，发丧的时候，他们都哭得很痛。村里人不了解真相，有同情的，也有看笑话的，说他们猫哭耗子假慈悲，生生地把老娘打死了，还在外人面前装孝顺。不知怎么的，这事儿还让镇里知道了，两口子被传唤到派出所里呆了几天，还是村里出面，才把他们保出来。

唉，怎说呢，谁也不想，偏偏发生了这样的事。周围邻村里都说王家村的两口子为夺八十多岁老母亲的钱，生生地把老母亲打死了，都被抓到派出所了。其实，这事儿根本不是这样，可又解释不清，只好接受了不孝顺的骂名。大人名声不好，孩子们也跟着受连累，就多了些抱怨。的确，奶奶去世，也有和爹娘生气的原因，要是没有那一架，也许她还能多活些时日。再说，娘打一个八十岁的老人，到哪里也说不占理。爹虽说是在中间劝和，却明显的有拉偏架的嫌疑。以前，他们也烦气奶奶的霸道，欺负爹娘。可是，奶奶走了，他们又想起奶奶的好了，家里有点稀罕东西，奶奶都是留给他们吃的。

后来，村里人也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公正评价是老人一辈子霸道，年轻的气不过，一时失手，都有情可原的。体会到老人的良苦用心，也都惋惜，老人是用自己的死想唤起儿女的勤俭持家，可婆婆真是这样的想法吗？只可惜人间和天堂只有去的路，没有来的路，老人不可能回来解释了，小民俩口子也只有背起不孝的名声，懊悔一辈子。

所以，人在任何时候不能失去理智，更不能冲动，一时的冲动后，很可能后悔一辈子。《增广资文》有一句话，‘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雨过天晴。’佛家的修为‘唾面自干’，也有相同的意思。可是，人世间的功名利禄，为利来、为利往，谁又能超脱开呢？

2023年1月2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