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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晓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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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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煤油灯

在我小的时候,农村尚未用电,照明用的,大多是煤油灯。只有去城里或者在电影里面,才能看到电灯。

农家用的煤油灯,多是自制的。裁一小片长方形薄铁皮,在粗铁钉或细木棒上卷成圆筒,内中穿入一段线条、布条或者棉花条,做成灯芯。再找一个带铁盖子的西药瓶,瓶盖中央钻孔,插入灯芯,上长下短,在三分之二处固定好,瓶中灌入燃油,旋紧盖子,一盏油灯就做好了。如果找不到带铁盖的瓶子,那就自己裁一块圆铁皮做盖,随便找一个墨水瓶什么的就能用,不过这样的灯歪倒之后,燃油会洒出来很多。

上初中一年级的时候,我们开始有了早晚自习,冬天天明晚,黑得早,一上课就得点灯。那时我们每个学生,都有属于自己的一盏灯,白天堆放在教室的窗台上,需要添油时才提回家。来不及回家添油的,就向别的同学借,但必须尽快归还,不然就会被别人视为“油赖子”,以后在班里再也借不到油了。

煤油灯光亮弱小,真正是“一灯如豆”。看书写字的时候,需要放到眼近前才行,期间稍不注意,额发就会被滋啦一声燎去一片,发出一股焦糊的味道,用手在头上一捋,能捋下一撮粉末来。煤油灯黑烟大,教室里面灯又多,两个小时的自习课下来,鼻孔里能拧出一大把黑鼻涕来。不过奇怪的是,尽管照明条件很差,但我们却极少有眼睛近视的。

为了省油,家里面晚上也只点一盏油灯,孩子在灯下学习,母亲在旁边做针线,父亲在远处抽烟或者干农活。需要到厨房或者别的房间取东西的时候,就把油灯端了去,其他人只好就黑灯瞎火地坐着,等待油灯重新被端回来。只有在年节供神敬祖的时候,家中才会多点一盏油灯,或者加燃一支蜡烛。

点煤油灯时最怕风,风中的灯火会摇摆不定,需要不时用手去遮护,影响做事。还有就是灯芯燃烧久了,顶端会产生一团灯花,需用剪刀剪去,否则灯花就会越结越大,光线则会越来越暗,甚至熄灭。李商隐有句诗说:“何当共剪西窗烛”,剪去的就是蜡烛顶端的灯花,否则烛火一灭,他就不便再与妻子对话巴山夜雨了。

记得我小的时候,经常被大人指派上街,去买个油盐酱醋什么地。有一次在回家的路上,因和小伙伴打闹,把装满煤油的瓶子给打碎了,到家之后,屁股上结结实实挨了一顿鞋底子。之后还得拿了钱重返集市,再打一瓶油来。这回倒是学乖了,一路上谁也不理,一手拎把绳,一手托瓶底,像护宝一样把油捧回了家。

再后来,就用上国家统一生产的煤油灯了。这种灯高足、圆肚、细脖、大头,有防风的玻璃罩,灯光可用旋钮调节大小,亮度也增加了很多。这在当时来讲,就算是极大地改善了农村的照明条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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