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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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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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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自安好

七点刚过,熹微的晨光便悄悄爬进窗玻璃,将院墙外半露的那棵榆树不大的树冠映入眼帘。

稀疏的枝丫竖直向上,显示着一种柔韧和不屈。也许有寒风袭过,它们轻微抖动的枝条显出不屑。

这棵榆树有多少年了?六七十年或更大些吧。因为搬家到此便有这棵榆树了。至于当时它长得如何,现今一点印象都没。只是我在我的世界生长,它在它的世界存活。是的,存活,对于一棵榆树也是一件多么不易的事。

记得小时候,榆树在各家庭院或村边最常见。春天一到,它便悄然吐出褐色的榆钱骨朵,而不经意的某个回头或凝望中,它们竟将成串成串簇新的榆钱绽满枝端,绿绿的,嫩嫩的,迎面扑来一丝清甜。有的榆树较低矮,只许稍微掂下脚就能将香甜的榆钱拽到手中。有的高大,便找来一支竹竿,顶端用绳索绑上镰刀或铁钩。只要一小会儿,便是满满的收获。虽弄的枝折花落,满地狼藉,但遮不住那种满足的喜悦在脸上,在眉梢,并且深知榆树忍一忍,明年新绿依旧。

可,不知从什么时候,榆树们好像商量好了似的,在枝丫的某一处密密匝匝生满了黄乎乎的小虫子,看上去脏脏的让人厌恶。尔后,便是长出的满树叶子被某些虫儿一夜之间啃个精光,只剩下惨兮兮的脉络和光秃秃的树冠,再后便是它们的销声匿迹。

记得母亲曾叹息着:“天年!连榆树都躲不过,都要灭绝。”

还好,如今墙外,那两棵相依为命的榆树,如今仍各自扭着斑驳而渐老的身躯,各自安好,并努力生长着新的枝条,每年的春季或多或少地将绿绿的榆钱开满树冠。

如今透窗而望,它条条枝丫上竟又有点点褐色芽苞溢出,我知道那是它们一个个新的希望。

不是么,当春风拂过,定会将芳芬的榆钱开满枝端,惊喜着每个张望它的眼眸。而它依旧在岁月中存活,但愿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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