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偶记
还好,汦河就在附近。无聊时,去汦河边散步便成了一种消遣。
堤边不远处的垂柳们依旧低垂着长长而纤细的枝条,一动不动像沉思着什么。它们在回味春到夏又到秋的时光匆匆么?没有风,它们就这样静静地伫立着,伫立成一种风景。望着它们仍泛绿意纹丝不动的枝条,漫步时不忍心触碰它,更不忍惊扰它们。脚步也便慢下也便轻悄。垂柳丛连一只鸟的影儿都没,谁忍打扰这幽静惬意的黄昏呢?!
暮雾开始降临,似纱如烟,平添一份静谧。不远处的芦苇丛漾着蓬松的苇絮,或仰望天空或交叉相依。苇叶较前段时间更显枯萎了。虽然一丝绿亦遮挡不住毫无生机的枯黄。想夏季它们是何等热闹——坚韧的苇秆透着刚毅自豪的绿,那桀骜不驯的尖尖的苇叶更是随心所欲地将生命的绿倾斜到你目之所及的地方。而今,它们只能慢慢的老去,连它们怀中的睡莲们,只剩下焦枯的圆圆的叶片慵懒地浮在水中央。一丛、又一丛尽显秋的离歌。不知那莲下的鱼儿可否依旧在莲下嬉戏游玩。那些不知名的水草挺立在池边,顶端朱褐色的团团草籽如土蜂的巢,堆积、叠加在一起,或许在某个时日随风摇落,明年又增一片蓬勃的生命尽展池边。
顺着弯曲的小路随意向前,偶一抬头,竟发现不远处一片乱舞的虫蚋,极小的身躯却成片成片到盘旋在头顶。只好停下脚步看它们像施了魔法般在半空中舞动。因它们弱小的身躯,竟听不到一点声音。这时,略一转头,又发现身旁的一株垂柳伸到路边的枝条上,一只极瘦的蜘蛛正用细长到不可思议的腿在空中挥动着,如杂技演员般倒行或在空中横行而不依仗任何物体——我知道它在用自己吐出的丝使自己在空中行动自如,不一会儿又到了另一个枝端。它不厌其烦、游刃有余地织着网,布着阵——因这不远处的虫蚋。
随着水声渐近,汦河也便尽收眼底。几天不来,水位好像增加了不少,近水面的堤坝边,一位中年男子潇洒地将鱼竿一甩,仅用三分钟就钓上一条寸巴长的鱼儿。见那鱼儿甩动着银白色的身子,在恐慌中挣扎着。
“这条还可以!让我拿桶来。”
我们对视着笑了笑。
对岸,也有一位男子在甩动钓竿等鱼儿上钩,偌大的河面再看不到他人。只有河水在“哗哗”地向前流着、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