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感情最脆弱的动物,我是眼含热泪写完此稿的。二月二日上午,我随河北景县后留名府乡北西庄村党支部书记张秀忠,咯吱咯吱踩着道路上的雪,来到村民村張小四家,了解一下他为母亲简办丧事的事。
“没办法,赶上疫情这种特殊时期,咱不能连累大家,简单把把母亲下葬了。”张小四泣不成声地,告诉我们他母亲丧礼的全部过程。張小四哥儿五个一个姐姐,除弟弟小五在南昌工作外,三个哥哥和姐姐都在北京工作。父亲2013年去世,张小四和妻子曹志芳在家照顾80岁的母亲。1月31日上午11点钟,母亲突然去世,按照农村的风俗,老人去世后先放几个炮仗,惊动四邻,来人给老人穿寿衣、料理后事。张小四和妻子商量,国家禁放鞭炮,再说,来人多了会交叉感染。张小四只好给邻居一个婶子杜秀荣打了个电话,让她帮着给母亲穿上寿衣。忍着悲痛的心情,张小四找到村党支部书记张秀忠。張秀忠语重心长的对他说:“你家有哥儿五个一个姐姐,按常理说,老人的丧事应该好好办一下,可现在疫情这么严峻,如果大办丧事很可能会造成交叉感染……”
张小四强忍悲痛,回家拨通在北京工作的哥哥张金普的电话,哥哥張金普万分悲痛地说:“在当前形势下,我不能回去,不能回去为母亲守灵送葬了……”姐姐张焕生接到电话后,痛不欲生,她哭涕着说:“形势这样严峻我又回不去,你打开视频,对着咱娘的灵床,我给咱娘磕几个头吧……”短暂的几个小时,难忘的事,一幕幕浮现在他的眼前。2013年79岁的父亲去世,他姐弟六人花了三万元钱,风风光光为父亲发了丧,如今条件好了,就这样草率的把母亲埋葬了,想到这里他捶胸顿足。最让他撕心裂肺的就是给他从小抱养已认祖归宗的儿子張彬的通话。张小四没有生儿育女,一九七八年春天的一天早晨,他父亲从村边抱回一个弃婴儿,爷爷奶奶把他拉扯到10岁,儿子听说自己是抱养的,在征得父亲母亲的同意后,回到景县温城乡沈志窑村,但俩家关系处得很好。他接到爸爸的电话,得知奶奶去世的消息后,大声痛哭着说:“爸爸,一定等我回去,再给我奶奶下葬,奶奶一把屎一把尿把我拉扯大,是奶奶给了我第二次生命,让我尽一份孝心吧。”在张小四的耐心劝说下,儿子没有回家。说到这里,张小四的妻子曹志芳哽咽着说:“这样把老人埋葬了,俺觉得实在对住老人,但在这种形势下,别再给乡亲们添乱了。”
张小四没有通知亲戚朋友来吊唁,没有放一个鞭炮,刨坟坑,怕用人多,他雇用挖掘机,把坟坑挖好,母亲上午11点去世,当天下午4点钟就让老人入土为安。
这就是一个普通农民,在疫情面前舍小家为大家的博大胸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