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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炎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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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4/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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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乡全能媳妇姑娘


为陪老婆,我在三医病房呆了几天,天天被感动着。

个个惊呀的是,对面病床上,她边说话,边埋头绣花。哦,她在照护父亲,趁这休闲,绣“八骏图”,好挂在她的新楼里。不买,却要自己绣,了不起;这么辛苦这么忙,不趁此休息,睡睡觉,养养神,却要千针万线,绣着智慧和志气,绣着心中不停的奔腾。

她,伍爱兰,监利县黄歇镇伍岭村人,丈夫在新疆打工;她一个人独力支撑家庭,还额外接受别人家懶得种的地,共20多亩;她前两年还种棉花,太麻烦了,去年改养龙虾。连小儿子也心疼地劝,妈,您歇会儿吧。

手机响了,是家里帮忙照看的邻居打来电话说,那田里经常水浑,有动静。她笑起来,说,谢谢你,回去请你喝酒。她放下手机对我们说,水浑,有动静,就是虾多。我们羡慕地看着她黝黑的笑脸。

天轰隆隆打雷,要下雨了,有人害怕,马上关窗。她说,在家里,越打雷下雨,她越要出门去看田口,哪些该挖土填口的,要及时,不然,虾就随水流跑了。天不亮时,大风大雨,打雷掣闪,她一个人下湖收虾是经常的事……她讲的轻松,我们却听得肃然起敬----勤劳而且勇敢。闪电为她矫健的身影拍照特写,那是长袖善舞,没有丁点儿萎缩。

下雨总比天晴好,天晴要抬抽水机,打桩,还要把8匹马力的抽水机摇燃。我说都是你?她说,不是我还有谁?我见过所有摇抽水机的都是男人,于是又惊诧她的能干。其实她个头小,脸瘦,却浑身是劲,帮我老婆上厕所,比我力气还大。

不要把你们说吓住了,休闲时候还是有的。春秋两季,农闲,别人家办红白喜事,就请她去做焗匠,做鱼糕元子整酒席,吃,喝,恭敬不暇,还一天1百块钱。病房里热闹起来。有人说城里一个小工也是几百元,你这划不来。她说,乡下人重情意,这1百块钱都不该收。有几人抢抢地说,教教我们,一步,一步,是怎么搞的?她兴趣广泛而又聪明,说,这还值得教?看一回两回,就会了。

我老婆天生善良而又豪爽,劝她少种些田,别太累了。她坐到我老婆床边来讲话,流泪了,流出了善心孝顺和力量源泉,说不拼命不行。父亲抽烟,喝酒,过几天就来要钱;母亲打牌,赌博,过几天就来要钱。婆家人死瞧不起,她也抬不起头来。这几年闹好了点,才在婆家有了点地位。

我老婆说她脸色不好。她又流泪了,流出了隐忍和坚韧,说……我老婆说沙市这家医院妇科最行,趁这机会赶快去瞧瞧;她说这次是为父亲,没多带钱,下次专门再来。我老婆像打架一样硬塞给她两张,催她赶紧去检查……

中途,她回家处理一件事,隔壁左右听说她要感谢蛮好的一个城里大姐,凑来了野鳝鱼、土鸡蛋。老婆又感动,要我回家找两瓶好酒来。

她没推,看着纸盒瓶装酒,笑眯眯地说着爱情和贤惠:我老公就是喜欢喝点酒,还没喝过这么好的酒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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