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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炎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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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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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京人的水缸边

小小朋友叶俊弟从大学同学开始恋爱,熬过“七年之痒”,终于要在2014年,马年腊月26了,借西方“情人节”回丹江口举行婚礼。按照我多年前形成并极力鼓吹的“交友三走向”:圈外朋友、异性朋友、忘年交朋友,这小朋友就占了两条; 人生饮酒无数,这杯喜酒是一定要去喝的。加之丹江口,那是一个多么令人神往的地方啊,那可是中国水都啊,流向首都的水都啊。

       中国水都

车出荆州,顺着关羽当年的荆襄直线而北上。虽然也有地方要用X年打造“中国水都”,然而丹江口市已经成了名副其实的中国水都了。我感叹天时地利难以逆转的巨大作用。

车进十堰丹江口地面,高速公路沿途可见“中国水都”标志:“饮源头水,食武昌鱼”“做客丹江口,水润中国心”“十堰龙头,中国水都”“这里是北京人的水缸”……车像艇,人像鱼,我们完完全全浸泡在畅游在中国水都了。

哎哎,怎么能在北京人的水缸里游泳呢?那不成了杨贵妃在奶池里洗澡吗?

我以为是丹江口人绝顶聪明,南水北调一送水,“水都”之名就及时地应运而生了。午餐时,我问小餐馆跑堂的,他说,“水都”名字,十几年前,不,丹江口大坝修成不久就有了。我又感叹,文化历来相对滞后于现实,丹江口人却偏偏扇起文化翅膀跑到经济的前面去了。

汽车载着迫不及待的我们去登大坝。两边的树木多已落叶,叫人想象避暑的清凉宁静与惬意;如今的苍劲挺拔,更衬大坝的雄伟壮观。汉江和丹江在这里汇合,1973年被大坝截断,造出丹江口水电站;高峡岀平湖,丹江口水库——亚洲最大人工淡水湖,被誉为“亚洲天池”。后来再加15米,耸176米,高出北京整整百米,“南水北调”被誉为水上长城。

放眼望去,烟波浩渺,无边无际,山被水淹,山尖尖儿在外透点儿气;青在水中旺,像淡淡水墨画,又像稀稀疏疏的水仙盆景。“XXX泉”正深深潜水搬运。天上有条古老的河,人间有条年轻的河,就从这里居高临下奔北京。

置身于悬湖之畔,真有些威威乎荡荡乎的感觉; 水天一色,水雾升腾,我就飘飘已仙了……有人说去“沧浪海”水上乐园找乐乐。我说,这里是北京人的水缸,怎么能乐园呢?我们有的水库不就这么吃喝玩乐“乐”脏了吗?

      武当金顶

丹江口和武当山相得益彰,灵秀湖北又多了一颗闪耀的明珠。我回望,汉江下游仍如玉带飘然远去,那水不是从我们荆州“引江济汉”而来么?于是我觉脸上多了自豪的荣光。

武当山据说有9宫18殿,丹江口静乐宫乃9宫之首。学盛弟在静乐宫讲着神奇和传说,建议大家上上武当山,仅40多公里,而且说他刚去过了,要把座位让给我去。

中国著名道教圣地,国家5A风景区,世界文化遗产,电视中节假日旅游盛况画面,早在勾我的魂。周边汉江盘绕,巴山卓立,山峦起伏,背依苍莽千里的神农架。

腊月27清晨,我们两小车随着车流向武当山涌去。因为要回家过年,时间太紧, 72峰、36岩、24涧、11洞、10石、10池、9泉、9井、9台、3潭等诸多山水风光,我们都弃之不停,汽车盘山而上,缆车直奔金顶。

中国人的“金顶”意识强烈,武当山金顶,还有峨眉山金顶等。古人讲究登峰造极,在那么高的山顶,那么险峻的悬崖绝壁上建那么宏伟又那么精致的工程,除了心灵至高无上的神圣之外,还有无往而不胜的意志和勇气。多年前我上峨眉山,居然没上金顶,理由是“恐高”。平时坐飞机或缆车前要悄悄喝几口酒晕晕乎乎,麻醉自己;坐飞机怕坠机,坐轮船怕沉船,坐汽车过大桥怕桥塌,进超市怕失火,就是那次武当坐缆车仍然是闭着眼睛不敢看……在人类伟业、人间奇迹面前显得多么尴尬和渺小啊!

缆车在绣球峰和狮子峰之间的山口终结,我们拾级而上。何克琴老师时刻招呼我“注意”“慢点”, 柯妹给我牛皮糖。 腊月仍然人流如潮,石级像直立的梯子。睁眼处处是风景,我头上的人梯更美丽,我打开手机,说,回头。何妹回过头来,柯妹在上面也回过头来,我为她俩拍下了回眸一笑的妩媚和靓丽:白晳,宽容,浅笑,惬意,清淳,阳光灿烂。

走过三天门、朝圣门、皇经堂、朝拜殿,转一个弯,何老师提醒她老公说,“转运殿”你应该进去拜拜。亮哥说运气这么好,还转什么?再转,说不定还转差了。是的,他老婆早晨硬要接我吃面,中午他又接大家吃饭;舍得,舍得,舍了一定会有得,好人一定有好运,还想什么虚无和迷信呢?

登上金顶,观赏紫金城金殿等,元代称太和宫,历经600多年风吹雨打,电闪雷击,至今仍金光灿灿。我们在震撼中顶礼膜拜。重檐庑殿顶,仿木结构,通体铜铸鎏金,殿内奉玄天上帝及金童玉女执旗捧剑铜像,都是中国现存规格最高、工艺最精美的铜铸建筑精品。强哥在摸金黄的铜柱,峰哥跟着摸,我也跟着摸。

极目四方,八百里武当秀丽风光尽收眼底,群峰起伏犹如大海的波涛奔涌在静止的瞬间,众峰拱拥八方朝拜的景观,神奇地渲染着神权的威严和皇权的至高无上。军妹一个人拍风景,给我拍,我也给她拍:把她头像特写在右下角,占1/3版面,昂首看云天,心似乎也至高无上了。

       丹江鱽鱼

央视刚刚放了在丹江口拍摄的“远方的家”,我们便去丹江边寻觅踪迹。鸬鹚们缩着脖子,静静地站在小船上看着我们,同行的农民诗人张哥说,就是它们,它们在电视里捕鱼,它们是捕鱼高手,可以刁起几斤重的大家伙。这是中国最古老最原始的捕鱼。来来来,照一张。

第二天早晨,张哥又早起喊我去丹江边看鸬鹚捕鱼。他指着说,老师,您看,您看。我顺他手指看,江边一排妇女正举着棒槌打衣裳。这是他“古老的跳板”诗里的镜头: “一头搭在支架上,一头搁在岸坡上/一个农妇蹲在跳板的水中央/一个少妇安静地等她洗完旧衣裳。” 丹江水流缓和,她们可以找到任意一块石头,槌打着古老与纯朴。棒槌溅出的点点水滴,都有小白鱽箭窜其间,窜出快乐戏嬉与情趣。

      鱼羊造“鲜”

丹江口市的餐馆,到处都是鱼:“丹江鱼馆”“汉江鱼村”“可可香鱼庄”等等;叶俊弟在丹江口国际大酒店招待的几桌婚宴也几乎都是鱼。亮哥率众文朋去给小朋友的亲人方阵敬酒,感谢他们培养了这么优秀的儿子。

亲戚中,荆州是姑舅姨,重父系内亲;丹江口却是舅舅最尊,重母系外戚。恰巧,小朋友母舅姓肖,我又自豪无形中进入尊贵行列。我找他舅要了肖氏谱系以备后用。

傍晚,主人叶俊弟水仙妹小两口引我们吃特色沙锅面,又专门去颇有名气的“鲜鱼村”,可惜几十桌已满,只有随意走进一家“鱼羊大火锅”。好,马上就是羊年!好,居然有羊肉煮鱼,我第一次吃,颇觉创意!

哦,北方多羊,南方多鱼,山岭平原缓冲地带、南北地缘特色大融合!鱼羊一锅煮!“鲜”字便由此而来。

张哥自己掌勺,餐馆姑娘放柴进灶,我为他们拍照。羊肉已切成肉块、肉片,丹江鱽鱼却是整条,似乎还在游弋其间。鱼味格外鲜嫩柔美,也许是丹江口人要保护“北京人的水缸”,水质特好的缘故吧。

第二天清早,张哥就去菜市场看鱼,买鱼回荆团年。主人叶俊得知,正愁不知买点什么礼物,于是干脆给我们每人买了两条丹江大白鱽,作为回赠。

回来路上,个个心满意足,闭目养神,欣然入睡;只有亮哥紧握方向盘,握着平安和吉祥;实在疲了累了就开窗兜风,鱼腥味就飘扬开来。

我哼着“我爱北京天安门”儿童的快乐,耸肩嗅着“北京人的水缸”边的特产和“中国水都”小朋友的深情厚谊,沿着“引江济汉”,神往北京,安然回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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