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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炎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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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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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一线天 确实有点险

2012年秋,“兴旺庙兴村”完稿后,我们几人履行诺言,不要稿费,不要工钱;村书记代表庙兴人说要感谢我们,只不过是用另外一种形式罢了;加之开发区为扶持抢救发掘村落文化,专门划拨一小笔。经过几次研究,细致讨论,终于决定,“兴旺庙兴村”村史编委东南游,派妇女主任俊艳领队。

先到厦门,再转武夷山。第二天上虎啸岩前,先过“一线天”。门前“须知”写得很吓人:胸闷、气短、高血压等症状者,切莫入内!我走过全国其它“一线天”,什么事也没有。我跟进去了。可一进口子,就觉非同一般,就怕了。

窄,仅一人侧身才可,肥大肚子绝对挤不进去。

高,七八层楼那么高,要仰掉帽子。

长,百多米。前面有人大声喊,后面有人大声应; 那声音好像要胀破夹缝,可惜胀不破,化作一溜轻烟窜出夹缝逃之夭夭了。

我不做声,安静,蓄精养锐,时刻准备应对危险。走到中间时,肚皮贴着石壁,鼻尖触着石壁,开始胸闷,气短……完了!果然!

想后转,可后面一个挨一个,可能吗?

前进,同样更不可能。

倘若出了事,除非缝顶早就预设好了救急人员,用绳索往下掉,像打井水一样往上拔。或许已经预设好,我们并不知道罢了。

否则,那种境地,谁也不能救你。想飞?可翅膀扇不开呀?即使等到直升飞机赶到,可能早就停止了呼吸;真的是等不到人家救,自己早就完了……

那只有旁边人突然变成神,把我像抛绣球一样抛上去;或者像影视镜头一样,突然有神相助,授我轻功,踩着别人的肩上、头上,腾上去;再就是“遁身法”遁走……可惜,这些超凡本领,一样也没有,怎么可能有呢?

庙兴人早年用汉语编讲英语:“口气不来死!”----一口气不来就死了!千万不能把自己吓死了啊!

赶快闭目养神,什么也不看,只当没有这回事。荆楚民谚“眼不见,心不烦”,此时则是“眼不见”,心不急,心不慌。我在心里默默地慢慢地告诫自己:平-心-静-气!平-心-静-气!没-事!没-事!越-平-静-越-没-事。以前所有坐飞机都怕,这回飞厦门不是没事么?别-怕-别-怕,“马航失联”天天播,还有没有第二个“马航失联”?没-事-的-没-事-的……

前面有人说,您慢点!

后面老宗接话,轻松幽默,轻描淡写: 没事。如果你能让我,我可以走到前面去等你。老宗仍然在幽默。老宗的幽默轻松了我,老宗的幽默幽灵了我:上帝就是我自己!我才是自己的保护神!我就是自己的保护神……

前面有人喊,真不过瘾,马上就出口了。我赶紧睁开眼,看见出口了。我终于拣回了一条命。

那回是我人生最险一游。以后旅游,再没冒这种风险,量力而行。

走出“一线天”,扶着石壁,深吸一口长气,再吐一口长气,站一会儿,不想动;望着蓝蓝的天,飘着自由自在的洁白的云。才又在石块上坐一会儿。感恩朋友鼓励,“一线天”,友爱宽无边。也感恩自己的定力与冷静,终于拣回了一条命,旅游团也终于平安无事。

我开始片面思考这武夷山乃世界“双遗”。反复回顾比较,其它各处奇,秀,险,恐怕这“一线天”也是其中大功臣吧?于是又后悔没在里面拍张照片。于是又嘲笑自己逃命出来就是万幸。庆幸中,不知不觉,竟瞌睡了。

      恍恍惚惚中, 我又想到,古今中外,几乎所有人都曾,都在拓展空间,都在追求宽松舒适的环境;同时想象那些在夹缝中求生存的心力、潜力、毅力、忍耐力、拼搏力、合作力、左冲右突的爆发力……

如果万一暂时缺少某些“力”,那就只有“心远地自偏”了,就在这“夹缝”里修篱种菊,韬光养晦,然后“扶摇直上八万里”,不亦乐乎?

      如果真有什么意外,“我”有何说?景区入口明明有“须知”,是我自己往缝里走。中国最高智慧是,“不战而屈人之兵”,不进那个“笼子”“套子”,防患于未然,未雨绸缪,不被逼到缝里才悔之晚矣,才拼命。

      

      不知不觉睁开眼,英雄已站在我面前:大发、俊华、生文、绪江、俊艳、正海、生才、生香姐、书琴新妈。我感叹:大哥年龄第一,生命力仍第一。

晚餐,胡绪江举杯跟几位峡口“一线天”英雄喝酒,豪情满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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