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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炎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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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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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也有“新”和“老”

      清明节是中国重要的“时年八节”之一,一般在阳历4月5号或前后。

楚文化腹地荆州民间,节期很长,有3种说法:前3日后4日,前10日后8日,前10日后10日等;并且明确有“新”“老”之分,“新清明”在此之前一个星期。在荆州,另一个“鬼节”阴历7月15日“月半”,和这一样,也有“新”“老”之分:“新月半”和“老月半”。“新”都是祭祀刚去世的亡灵,“老”则祭祀去世3年以上的亡灵。

中国民俗文化里,人在去世之后的第七天,它们会魂归故里,最后一次思念亲友,然后投胎转世。荆楚人对亡灵很敬重,7天为一个期限,第一个7天为“头7”,祭祀一次。依此类推,一直到第五个7天,最后还要请道士做法事,放鞭炮,敲锣打鼓,烧香,焚纸钱,磕头,作揖,给亡灵开路,让他一路走好。

每到清明时节,你开车或坐车到任何一个周边乡镇,岑河、杨场、滩桥、资市、熊河、八岭山,或公路丁字口、十字路口,明媚的阳光下,金晃晃的油菜花边,都会看见浓烈的清明符号,或者说是祭祀文化:长长的一根绳子,两头系在树上;绳上系着一排清明纸幡,五颜六色,随风飘扬;飘着亡灵的魂魄,扬着后人的思念。

我姨爹张长泉,是这方圆扎纸货的祖师爷。每年这时节,都会为传统文化作贡献,当然主要是赚点钱,贴补家用;抽点差烟,喝点小酒,一直活到95岁。

据说,纸幡最开始出现是秦始皇修万里长城时期,要避免挖掘,保护坟地,插上白纸条子做记号。后来白纸剪成幡形,篾扎,纸糊;则是对后人的标示,表明这块坟地还有后人;再后来,现在有学者把它上升到“产权”标志,就是说这块坟地是有“主”的!

后来又发展成彩幡:灯笼挂着绣球、彩纸飘带,似乎渐成为艺术品,很有些美观了。

一般人则纯粹是跟着别人过节,表示哀悼,表达思念。一根竹竿挂一个纸幡,插在坟地上;一户儿孙插一个,插的越多,表明儿孙越多,越人丁兴旺。

每到清明时节,乡下,坟地,就有拖儿带女的,成群结队的,五彩缤纷的人群去扫墓。她们搬着纸幡,有的虽然并没有哀思,纯粹好玩,踏青;但他们或多或少都会认识到,自己的祖先在这里,自己的根在这里。

荆楚人“新清明”“老清明”之分,很人性化。刚刚离开人世撒手人寰的,还留恋人世,亲人们要提前要赶快去看他们,怕他们孤独寂寞,孤苦伶仃,陪他们说会儿话。他们即便是孤芳自赏着头顶上五颜六色的清明纸幡,随风飘扬,也会油然而生自豪的快感。

二十四节气不仅是基于农耕文明经验的产物,还是人文与科学的有机融合。而“新清明”“老清明”之分,则又是荆楚民间情感心理的智慧结晶。

合天理则长久,形成科学性和预见性。现代中国,越是发达地区,越是富裕人群,越要祭祀祖宗,有的甚至可以不回家过年,但要回家祭祖扫墓。各大都市早在上一个周末就错峰出行,形成祭祀高峰,延续中国五千年文明。

他们开着奔驰宝马,长途奔波,停在祖先的坟头地角,真正地光宗耀祖;更多是回归祖先的怀抱,寻求片刻的安宁:心灵对话;或者是静坐,人坟相对,万事皆空善不空;心心相守,心安理得贪不得。

当然,其中绝对要祈求祖先保佑的。那其实是在升华,寻求正能量:自己保佑自己;因为没有几个祖宗阳间会教儿孙学坏的,没有几个祖宗阴间会保佑儿孙做坏事的……

(曾发荆楚风情往事、荆州晚报、人民网,这里有微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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