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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炎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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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1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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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河乡贤书为媒

岑河是沙市的卫星小镇,千年古镇。潘传中常邀杨华清到沙市书城买书。沙市书城就在刘荣森诊所对面,买书后就到刘医生这里坐坐。坐着,聊着,就电话我,到文化宫路大饭堂吃小碗菜。

举杯咪小酒,传中还在翻他的书;啪的一声拍着书面响,说,这本书确实好,谋了几年,才碰到。我一瞄,哦,“精品鉴赏”;我暗想,他在群里的点评越写越精,总能讲出好东西,思想语言皆有可观者;还真是下了些功夫的。语言尤其丰富多彩。他看书的欣喜神情,就像女人看见口红,穿上新衣裳。

杨华清刘荣森原都是沙口村的赤脚医生。杨华清岳父刘友官,曾上茅山习武学法,曾在湖北省早年比武获奖,是远近闻名的骨医。杨华清当然得了真传,刘荣森又跟他学,都出自于高师之门。每次小聚,他俩商讨特殊案例,相当于“会诊”。杨华清当过语文老师,刘荣森年轻些,读过很多专业书。他俩中文功底都很厚实,都有论文在高级别刊物发表。杨华清在群里发议论,写点评,有锋芒,居然像他自己骨医按摩,切中肯綮。

有次,我在荆州老南门外一家旧书店,看到些好医书,不管他们有没有,一口气买了六本:本草纲目、伤寒论等。下次小聚时,分给他俩,他俩喜眯眯的,连着举杯说谢谢。

我讲今年没打针,没吃药,连自身“消炎五法”的最后一道白酒也没用上;就是涎水,一摸就好。华清说,涎水消炎作用大得很。小时候,他亲眼看见,抓了蛇,不打,就朝蛇头吐几口涎水,看着看着,那蛇就蔫了。任何动物,都有自身保护大杀器,相生相克。

哦,涎水还这么厉害?……

汤义新,不烟,不酒,听力欠佳,视力尚好,一看书就半夜。88岁,还辅助儿子开餐馆;还骑摩托,到处访古求真。

“古今祭文集”这本书的价值,可能是填补空白,不同于其他任何“祭文集”。过去逢年过节,特别是清明、月半即中元等几大“鬼节”,都要给阴间祖先寄钱。这寄钱就要写信封,填汇单;就要写称呼,要落款。父辈,再往上推五代:始、远、高、曾、祖。一般寄三代,五代出伏。可惜,书信消失了,他那个寄钱称呼就更重要了。

他已经收集了一些古今名人伟人祭文,毛泽东、闻一多、张友茂、宋定国等;还在继续搜集深情,传之于世。

汤老师见面就像孩子般笑嘻嘻地感谢我,说我给他把书送到荆州市图书馆、荆州市档案馆,还有大红小本本“收藏证”。他的笑里洋溢着对历史社会文化的责任感使命感满足以后的欣慰。

生活富裕了,追求长寿;精神高雅了,追求“永生”。传给子女,可传一代两代。网络要更新换代,也有消失的时候。而图书馆、档案馆,是永久保存的;除战火和不可抗拒的外力,诸如地震、雷电等外;而这些“馆”是足以防地震、防雷电的。本土作者、本土书籍,若干年后,可供后人翻阅,查找,是永久的财富。

李厚雄老师,78岁,也骑摩托传播文化。去年成集“夕阳吟”,且自序。现摘录书中几串佳句。

在形单影只时,并没有萎靡不振,自甘沉沦;而是捡起二胡,春暖花开便拉一曲“二泉映月”;月朗星稀便奏一遍“良宵”清音。辟门前空地,养花种草,邀高朋来赏,惹彩蝶纷飞。躺花草间,重温红楼,再读三国,细嚼贾林之缠绵,深究诸葛之韬略;兴致盎然,且习苏公之赋;情思奔涌,亦仿屈子之吟……

文集分两部分。散文:烟鬼亲家、雷声隆隆、漫话岑河、岑中记忆、对联教好民族课、树立民族观、趣谈、说师等。小说:鞋店、郎舅情、蛇女神医、八宝山奇遇、虾缘等。

中国的根在乡村,书写乡村就是书写时代。李厚雄老师,1970年代,就在“长江文艺”发表小说“鞋店”。其书文,主要写乡村,终身主要成果也在乡村。

还有朱贤成诗歌、邱和清小说、周万年小说散文、李大春教育论著等,都各几本。现在,他们都集中“岑河乡贤群”里,天天隔屏相见。

近读“9位世界著名大作家的创作心得”,文末说:每个季度都有一篇文章讨论,在美国小说已死、文学已死、文化已死。人们不再读书!青少年只玩电子游戏!

然而,在楚文化腹地小镇岑河,却有这样一群文朋友。他们低配自己的生活,而高配自己的灵魂,予一半烟火健身,许一半诗意清欢,把生活嚼得有滋有味,把日子过得活色生香:特别爱书,读书,谈书,写书,相互赠书,捐书,津津乐道,乐此不疲,确实是时代社会的一道风景。你说,是否可以拿到世界去炫一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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