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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炎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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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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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沙市村庄长见识

夏天,生文邀聚到了资市乡村“楚王行宫”。1月24日代发邀聚,又选到了沙市郊区乡村一个农庄。

荆楚民谚:“人多好种田,人少好过年。”现在完全变了,变成人少好种田,人多好过年了:全是机械化,看不到人了;人少过年不热闹了,要亲朋好友大家聚会了。而且,聚会不讲吃喝,而追求环境风情;不讲奢侈,但求雅致、文化味、仪式感。

朋友小车在庄门外停下,我们走在特色小路上。路边荷塘,画家笔下的残荷正自豪脚下藕丝连连,孕育来年莲叶何田田。残荷们谦恭地簇拥着小巧玲珑的木板玻璃姊妹阳光房,撩人走进去暖人心房。

路边宫廷灯俯身弯腰鞠躬,姿容姣好。腊梅傲雪欺霜,傲骨凌人,绽放着淡黄的小花。脚下每隔几步,就有几根银丝小花,像美女蓬勃张扬的头发;花旁矮杆上平放一块手机,弥补严冬的缺憾。我问代发。他说,这“手机”就是太阳能,畜电;又指着这银丝说是夜光器,晚上发亮。

哦,夜光器,想想夜阑人静的时候,她在脚边草丛亮着,匍匐着,浅笑着,温情着,你该是何等享受?远胜萤火虫的小气、迷惑和躲闪。也不怪它,它是自然界的小不点,而夜光器却是人类的精灵;现在许多人工智能已经或将大量取代人工,何况它萤火虫乎?

哦,长见识啦,我在本市、全中国最大中山公园只看到地灯,还未见到过这类夜光器。是不值得,还是忽略了这细节,这小中能见大?我还真想几时夜间再去看看那美女头发夜光器咧。

三层洋楼下,不锈钢架上晒着满杆鸡、鸭、鱼、肉、香肠,洋溢着浓郁的年味。

朋友们都在娱乐,四人知己,喝茶,聊天,修补万里长城。我喜欢到处走走,看看,看稀奇,看西洋景;从村庄到室内,以微见著,看中国新面貌、新气象。然而,秘密总在隐藏处,新意常在疏忽时。

果然,看到小厅一张长条桌,桌上有半圆形不锈钢金属板,像腕上手链,像坦克履带,环环相扣,连成整串。南窗投来暖阳,与大厅还有浅蓝色布帘子,遮而不掩,何等情趣。我猜这是小会议室,可中间为什么安金属板?煮茶?煮咖啡?

我从荆州中心城区去,没见过,自以为孤陋寡闻,问代发。他是教育干部,刚刚退休,应该见过很多场面,经历很多场合,可他也说没见过。午餐时我说这家农庄设施,这长条桌,档次颇高。张长运的小儿子,律师,刚从上海回来,说,这是长条桌转链。

哦,又长见识啦。我回来讲给老婆听,说你今天没去是一个重大损失,遗憾,没见到长条桌转链。她也说,这怎么转得好?

二两白酒后,我最幸福的时刻又来早来催我,拽我。我每天午觉,雷打不动。在别处,长沙发、或几把单布沙发;夏天就一条小板凳、或几把椅子一拼即可,马马虎虎,随遇而安。可那家农庄唯一不足,是没有暖布长沙发;我楼上楼下找,都是圈椅形状,拼睡不好。

柜台老板娘要为我单开一间空调房。那太奢侈太浪费了,我坚决不要,晕晕乎乎向荷塘木板玻璃阳光房走去。老板紧跟着抱去了枕头和被子,铺在木地板上,我非常感谢。

躺下,阳光暖暖地照在脸上,感觉就是爽,舒服。

仰望,我不刻意追求过分的奢华。有人说,简约到极致便是雅致;我也雅致一回了。还有人说,不讲奢侈,可高端、大气、上档次;低调、奢华、有内涵,亦传递着高贵、典雅的气息。这沙市郊区农庄,即是如此了。杉木条板整齐规则地排列,清漆桐油下的纹路清晰可见。在淡黄色阳光的映照下,呈现出雅致浪漫的韵味。简约自然乃是生活明亮的光线从宽大的玻窗照进,让小房空间显得宽敞大气,想象穹隆下温和的不动声色地以无私奉献的浅咖色和米色为主调,整体色调温暖柔和。

我想象着倘若夏天再来,青蛙欢我,迎我,歌我;荷花亲我,媚我,嬉我……确实醉了,倦了,侧身,卷曲,我沙市村庄长见识了,我睡着了……

可惜我听不见自己的鼾声,别人都说我倒下即睡。我进入了梦乡。中途迷迷糊糊听见有声音。过一会儿又迷迷糊糊听见有声音,是老板娘和代发爷孙俩,他们担心我睡好长时间了:怎么还不醒?他好会睡呀!我估计他们在赞赏在羡慕我的生命态、健康态、幸福态;我也听出了朋友的美心态、村民贴心优质的服务态。

荆楚民谚说,生理规律也说:“前三十年睡不醒,后三十年睡不着。”我已乘龙飞翔6循环,整整72岁了,仍然睡不醒。朋友说我好福气。我哪里是什么好福气哟,是家国让我无忧无虑,时时天天都陶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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