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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炎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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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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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国保清廉美名留人间

央视播放电影纪实片“老三届与共和国同行”之后,我们岑河中学1967届刘书珍、戴信堂、严运国、王明元、简士龙等倡导写一本回忆录,公推要我主编。除了同学们各自撰写,我当为几位公众人物写点东西,表达同学们共同的心思。

2010年,杨国保走了,58岁。湖北日报曾发表刘胜平等人撰写的整版通讯“一生清廉留人间”:没有豪言壮语,没有惊天伟业,荆州市纪委常委杨国保用平凡的人生写出了一首清廉的歌。

杨国保,老同学我迟到了。我注视着市纪委祭奠的灵堂挽联:“忠骨捐民存浩气,慈心报国留清名”;倾听着市纪委的中肯悼词,在心里默默地刻录:“他的逝世,是我市纪检监察事业的重大损失,使我党失去了一个好党员,好卫士,使人民群众失去了一个贴心人……”

将军的花圈,市委市府的、市人大市纪委的、各大局及各县市区的,排满了整个追悼大厅,上联都分明写着:“沉痛悼念杨国保同志!”看来,国保确实走了。

哀哉国保!国保和我同年同月,应该后年才退休呀?惜哉国保!

董道玉、戴信堂、周随礼、王明元,从省城协和从武大驾车赶回来了,刘书珍坐飞机从中央人民广播电台飞回来了,简士龙将军委托刘书珍送的花圈和两千元人情到位了,岑河中学众同学来了,各单位各亲朋好友都来了……

我,同城居住的我,竟没一个人找到无名小卒我的号码。国保,我来迟了。

哀乐低徊,淹不没在场人们的无限惋惜:他从不管节假,从不管身体。换届选举,端午节在洪湖调研;这次周末在石首调研,早晨喝稀饭也嗝住,突发冠心病,急性心机梗死,抢救无效,终于别了白发父母,别了妻儿,别了工作……

哀乐低徊,将我带入沉沉的哀痛之中。

杨国保进城早,热情高,真是岑河中学同学联结全国各地校友的纽带。1993年秋,得知我进城到了东方红中学,马上和他老婆李先玉拎水果,到学校来看我,并反复感叹:凭真本事进城,不容易。从那以后,我就进入了他的圈子,凡来外地同学,他都喊我。过年请春客,也喊我去聚会。

我曾在荆州晚报,以狭隘的同学情谊发小文“窗友杨国保”;后读湖北日报,就对他更生敬佩之意了,须站到全省全国反腐倡廉的高度。

岑河中学同学几年,同学老师几乎所有人居然都不知道他是原岑河区委书记的儿子,看不出来,听也没听说过。这种良好的家庭教育养成了他终生受用的美德。这对娇生惯养搞特殊化的官二代应该是一个极好的范例。

多年前,他就是市纪委常委,市监察局副局长,全市抗洪模范,全市纪检监察系统先进工作者,在荆州也算是个官了。

谱在熟人面前摆,味在同学面前韵,杨国保在熟人在同学面前表现出的是纪检干部的清廉稳健和共产党干部的纯粹与质朴。

同学们也与杨国保玩笑,但他常说,正人先正己,从事纪检监察工作的干部,首先要受别人的监督。哪怕是一点土特产,一桌酒席,开了一条缝,就关不住这扇门。只有我们带好头,不良风气才会得到遏制。他是反腐倡廉的模范践行者。

杨国保为争取时间,一个多星期完成了对8个县市区的调查摸底“全覆盖”工作。杨国保带领一班人亲力亲为,先后6次晕倒在工作岗位上,将生命的点滴洒满金光,将生命的长度和厚度拓展到了极致。

杨国保常对随同考察的同志说,选拔干部要以德为先,小节中要有政治,有形象,有人格,选用纪检监察干部,更应拉高标杆。工作中要求更全,纪律上要求更严,形象上要求更纯。

原荆州市纪委书记黄迪纯们深有感触地说,杨国保从不凭个人好恶向领导反映情况。同事8年,他考核、调进、选用上百个干部,没有出现一起误用。所以,他善于发现并热情培养的年轻干部黄飞、李静芹们等在荆州各地闪光,出彩,挑大梁;由衷感谢赞扬他是“一个慈祥宽容的长辈,一个受人尊敬的领导”。他高大伟岸的身躯在共产党的滚滚红流中闪着金的光芒。

2010年下半年我写了一本“我所结识的荆州教育人”,附录篇写相关朋友却没写他,觉得很对不起他。纪委办公室主任黄飞小弟打电话很诚恳说要一本。我顺便带去,直呼其名说找杨国保,门卫很客气:“哦,找杨常委。”从那一声轻轻的“哦”和出口便是“杨常委”,我听出了他在门卫百姓和黄飞们心中的口碑,深含着朴实礼貌和敬重。于是,2012年再版时增写了他“杨国保乃党纪之宝”。

杨国保2班,高高大大,英俊伟岸;他老婆李先玉热忱美丽,心直口快,跟我3班同学。同学以他为豪,老师也以他为豪。他们夫妻孝敬父母,热心同学,大方而又舍得,迎来送往,成了上下城乡的同学纽带。

然而,就我们多年交往而言,他主持的所有同学聚会,从没一次进过餐馆,全是他老婆李先玉在家中亲手操办,其乐融融;刘书珍、瞿发秀、毛国秀等众人帮忙,还系围裙打下手,个个乐呵呵的,情趣盎然。

每年春节前后,京城省城回家乡的,他们都在家里举办同学聚会,每次都邀我,可怜我总觉自己太差,一次也没回请。李先玉精明能干,厨艺相当好,煨,熬,炖,煮,炒,炸,重重叠叠一大桌。赴宴个个赞叹不已。可见她操练机会多,时间长,资历老。由此推及款待亲戚及其他朋友也都这样。

杨国保不帮厨,只爽快陪酒,从不闹酒,从不高谈阔论,更不颐指气使,显出纪委干部特有的阳光,健康,谦和,稳重,厚道,豁达。

喝着,喝着,高兴起来,讲到谁,就打电话喊谁,要他赶快来,杨国保出“的士”钱。那天王元珍、马德凤被喊来了,何生金说岑河太远,怎么也没来。刘书珍、周随礼、李先玉她们几个亲如姊妹,第二天就开车到岑河、资市、滩桥、观音当,看望乡下穷同学,送去礼物深情;有同学感动得热泪盈眶,说一辈子没见过这么大的官。杨国保的同学圈早已超出班级年级界线,我该尊他为同学领袖了。

有一年清明,杨国保电话说简士龙回荆州,今天祭祖,明天请同学聚会。不巧,我前几天就已约好,做东,回庙兴乡下扫墓,很遗憾没有到场。没想到,正月在国保家聚会竟成永别……

礼炮震天,轰——轰——震醒了我,我头一次看见政府专用的21响礼炮车。市委市府的对联悼文震撼了我。同学们又催我,刘君大、刘年望、姜乾俊、戴富堂个个都说,肖炎方,你不用送去八岭山了,回家去写杨国保,代表岑河中学1967届所有同学,一定啊!

当天写了,发了荆州新闻网,后来又发了人民网。好,国保,马上又清明,刘书珍已在微信群通知,清明期间从京回荆祭祖;4月7日,邀请我们同学,到乡下罗场交通酒店聚会。到时,我请所有同学给你敬酒……

国保啊,你虽猝然离去,却一清二白,精神永照,浩气长存,既有市纪委撰写的灵堂挽联:“忠骨捐民存浩气,慈心报国留清名”;又有刘胜平等人在湖北日报整版赞颂“一生清廉留人间”;更有同事、属下、百姓的口碑;1967届岑河中学回忆录当把你放在最最显著的位置。

今生足矣!祖宗耀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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