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小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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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摩卡咖啡
楼道尽头
一杯滚烫的摩卡咖啡
无需加糖，它的苦
是被喧嚣丢弃的味道
就在三零九教室——
我沉溺其间，品味
袅袅升腾的香气里
寂寞为信仰者点亮了
真理的味蕾
2.边家村地铁站
三百米外，星辰酒店
接纳了天南地北的方言
下午的光线，给进进出出的人
镀了一层黄金
一只白色提包
装不下百年的校史
我们借此怀揣火焰，模仿少年
追寻百年的梦
写下姓名，选择了存在
浓密的树荫里
鸟儿用透亮的鸣叫声签名
一些光斑，在移动中
完成了对时间的指证
——我从地铁中风尘仆仆地走出
又匆忙地走进人群
3.皇甫村
天空垂泪
山高路远的人
慕名而来，比一路迎候的女贞子
虔敬……
七十七岁的刘田民
哽在一段段往事里。
捐给一万六千零六十五元稿费的人
再也没有回来。
房屋、草帽、自行车、书桌
忠实地蹲守在主人离开的书香里
外面滚滚的霓红
仿佛隔世的灯火。
村庄的创业史
是新建的卫生院，是农机厂的歌声
是夜晚为你越挑越亮的灯
4.圆桌研讨
脱掉形形色色的外衣
卸下镣铐，扫去你心底的落叶
舍弃涝月摘花的念想
拒绝醉汉，拒绝抑郁和妄想症患者
你就可以坐下来。
别在意鬓角的那几根白发
它是你体内溢出骨节的硬度；
别记挂关节的疼痛
它是你一朵知冷知热的花。
好吧，就这样坐下来
你试着像一束阳光，用露珠发言
你试着像一朵云，用霞光发言
或者你学习一只翠鸟，用翅膀发言
在这里，我忽然遇见——
另一个自己
5.在这里，我们轻声交谈
二层砖木土楼，在这里
商山洛水的乡情
可祛疾，亦可暗自疗伤
仰慕，驻足，我们轻声交谈
田野等同于粮食，天空
掠过鸟群
那些被叼起的米粒无论是固守，突围
每粒都足以洞察人性。
我没有去过开满荷花的古镇
但一本又一本的书籍
足以领我翻越沟壑丛林到达那片旷野
如果可以，我愿意选择逆风
离自己再近一寸
6.清晨
我不敢说自己是一名作家或诗人
漫步西大校园
我甚至写不出一句有意境的诗句
遇见任意一尊雕像
他们的手里都是沉甸甸的秋天
它那么沉，以致于我的步履如同踩在云端
在大唐实际寺前
风沉了下来
霞光又一次悄然升腾
7.林荫小路
十八岁的脸庞
风拂不去的阳光，被拂动的
小路上，一群中年人
远道而来
树叶落得非常认真
它们铺在石子小路的树荫里
落在水柱奔腾的旋律里
落在清晨那些埋头读书的背影里
没有一丝慌乱或迷茫
在鲁迅雕像后的石凳上，有个年轻人
她边啃着面包，边低头在写什么
专注的模样
这一刻被光线反复镂刻
风依旧在小路上徘徊
它摘了一片树叶，又一片树叶
转身又拨乱我的发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