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年说龙

文/李声波

2024年的农历为甲辰年，也就是通常所说的龙年。根据中国古代天文学，甲辰年归属于木属性，木的颜色在五行学说中代表青色，所以甲辰年又称为青龙年。在5000多年的历史演进中，龙成了华夏儿女的共同文化图腾，是海内外同胞的共同记忆纽带，在中国传统文化中，龙象征着祥瑞、尊贵和力量。

其实，龙作为神话中的神异动物，最初的形象并不是这样的，有起源于蟒蛇、蜥蜴、鳄鱼、猪和马等诸说，可谓五花八门。它的发展经历了一个漫长的演化过程，到后来才定型为具有牛嘴、虾眼、鹿角、狗鼻、鲶须、狮鬃、鱼鳞、鹰爪、蛇尾的传统形象。因此，龙既是虚拟的，又是多种动物的综合体。传说中的龙能显能隐，能细能巨，能短能长，春分登天，秋分潜渊，呼风唤雨，因为无所不能，成为人类先民的一种图腾崇拜物。以后，龙逐渐变成皇家专用的标识，皇帝都以龙自命，所谓“真龙天子”，为封建专制皇权至高无上的代表，作臣民的惟有唯唯诺诺诚惶诚恐的份。《西游记》中的东海、南海、西海和北海等四海龙王，要风得风，要雨下雨，无人敢惹，只有天不怕地不怕的孙悟空才敢与之叫板，这也许是作者通过文学作品，隐晦地表达了对皇权的一种反抗和蔑视吧。

龙的形象在中国的出现已有至少六千年的历史。1987年在河南淄阳一处距今六千多年的仰韶文化早期的大墓中，出土了一条用蚌壳堆塑的龙，是目前所见最早的龙了。1971年在内蒙古出土的一个C型玉龙，距今也有五千多年的历史。至于商周时期，龙的图案多出现在用于祭祀的青铜器上。到了战国两汉时，龙更是成了帛画上常见的题材。长沙马王堆汉墓那幅著名的T型帛画就绘有多条龙的图案，是不可多得的经典之作。

中国历史上画龙最有名的画家当数南朝梁代的张僧繇了。据唐代张彦远的《历代名画记》记载：有一次，张僧繇应邀为建康安乐寺的墙上画龙，他画了四条龙，条条龙栩栩如生，但都没有点眼睛，在旁观看的众人不解，他就说，点了眼睛龙会飞走的。大家都认为荒诞，张僧繇无奈之下，随手将两条龙的眼睛点上，顿时雷电交加，那两条龙竟破壁腾空而去，墙上就只剩下另两条没有点上眼睛的龙。当然，这只是个传说，无非是想说明张僧繇画龙的技艺之精，由此也诞生了一个成语——画龙点睛，比喻说话或作文时，在主要处加上一两句关键的话，使内容更加丰富生动。

说到龙的成语或俗语，那就多了。褒义的有“藏龙卧虎”、“龙行虎步”、“龙马精神”等，贬义的有 “叶公好龙”、“群龙无首”、“攀龙附凤”等；喜庆的有“龙腾虎跃”、“龙凤呈祥”、“生龙活虎”、“二龙戏珠”、“鲤鱼跳龙门”等等。

但龙在民间，更多的被赋予了呈吉祥、降福祉的涵义。每逢重大节庆、庙会等活动期间，许多地方还有“舞龙”或“赛龙舟”的习俗，至今发展为非物质文化遗产的重要传承地。龙还与气象联系在一起，因为龙从云主水，传说中的龙具有上天入海、呼风唤雨、消灾降福的本事，所以在古代，每遇大旱，祭龙便成为一件大事，场面十分的隆重、虔诚，既有官方出面主持，也有民间百姓自发组织的，祈求风调雨顺、农业丰产丰收，于是龙王庙应运而生。过去人们把龙卷风叫“龙喝水”，实在是很形象，龙卷风威力之大，可见一斑。旧时把民间的消防组织叫“救火会”，也称为“水龙会”，因水能灭火，人们自然联想到了龙，用于灭火的器具自然也称作水龙，希望借助龙的力量保一方平安。

龙在中国传统的十二生肖中排名第五，我觉得其他的十一种动物进入十二生肖榜并不奇怪，因为是客观存在的，惟独龙作为异类入选，我想大概只能理解为当初发明十二生肖的古人出于对龙的崇拜和偏爱的缘故。

虽然龙是游离于现实之外的，却也代表着一种精神，一种奋发向上的精神，成为了中华民族自强不息的象征。“古老的东方有一条龙，它的名字就叫中国；古老的东方有一群人，他们全都是龙的传人。”听着这首耳熟能详的歌，作为炎黄子孙能不心潮澎湃？可以这么说，龙的精神龙的文化已深深地根植于海内外华人的心中，就连取人名，“龙”字也颇受青睐，其实质代表了一种朴素的审美和价值取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