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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声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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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8/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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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寻梦到梦溪

梦溪园,是中国科学史上的一方圣地。在这里诞生的百科全书式巨著《梦溪笔谈》,被李约瑟博士誉为“中国科学史上的坐标。”梦溪园的主人沈括,是一位最务实的科学家,可他晚年选择一个读书著书的所在,却是从寻梦开始。梦溪园,展示了一个璀璨夺目的科技之梦,展示了一个为生民造福的伟大的梦。千里寻访,我来到了镇江城东丁家巷梦溪园旧址。

梦溪园数易其主,原貌早已荡然无存。1985年修复的梦溪园,面积仅是原址的1/15。它由两进6间的青砖平房和一方小小庭园组成。前厅正中悬沈括画像,左右两侧室陈列“古梦溪园”沙盘模型和沈括摩崖题名拓本。玻璃柜中,还有一方刻有“梦溪”两字的古石碑,从上下款题“皇宋乙丑”,“中元日建”,可确认系当年园中旧物。这块长68厘米、宽27厘米的赤褐色石头,向人们展示了遗址的确凿凭证,给来访者一丝温馨的慰藉。庭园虽小,有假山几座,溪水一泓,已足以引起人们“溪水入梦”的遐想了。第二进大厅四周,陈列沈括平生事迹介绍,中间安放一座沈括坐像,青衣便髻,从容安详,右手抚卷,左手持一陨石。静室无声,先生在沉思?先生已入梦?

沈括30岁时做了一个梦,“尝梦至一处,登小山,花木如复锦,山之下有水,澄澈极目,而乔木翳其上,将谋居焉。”(《长兴集》逸文《自志》)后来,多内梦魂牵惹,梦境重现。最后,当他在镇江发现这块园園时,概然如见梦中所游之地,感叹曰:“吾缘在是矣!"干是弃浔阳之居,筑室京口,名梦溪园。沈括因为支持王安石变法,宦海风波,险象四伏。晚年寻梦至此,也许正是为了摆脱政坛喧器,择此安静处所,来构建他的科学之宫。

沈括读书,极端严谨。他博览群书,但不附和定见,不主观臆断,总以实践验证为准。他说“天下地书,皆不可坚信。”“小说所记,各得于一时见闻,本末不相知,率多舛误。”正如林灵素《苏沈内翰良方序》所说:“公凡所至之处,莫不询究,或医师,或里巷,或小人,以至士大夫之家、山林隐者,无不求访。”观风问俗,探寻真理,因此,文献阙如的人事,如毕升的活板印刷技术,指南针的装置方法,匠师喻皓精巧的建筑技艺,河工高超黄河抢险的工作方法,都藉他的纪录而传世。

沈括的成就,涉及历法、数学、天文、地理、物理、生物、医药、史学、文学、音乐、美术等众多领域,他是“中国科学史上最奇特的)人物”(李约瑟语)。关于读书,梦溪园给人的教益是:向实践探求,才能超越书本,才能超越前人;独创的见解,源于实践的阅历。沈括有一个鉴赏壁画的小故事,很能说明这一点。相传在开封相国寺的壁画中,“有画众工凑乐ㅡ首、最有意、人多病拥琵琶误拨下弦,众管皆发“四”字,琵琶`四'字在上弦,此拨乃掩下弦,误也。”沈括力排众议,认为画工不误,“蓝管以发指为声,琵琶以拨过为声,此拨掩下弦,则声在上弦也。”判断精审如此,是来自实践的才识。

在梦溪园小憩,我也做着ㅡ个梦,梦溪园重现《梦溪笔谈》中的全部科技成果,让青少年游历其中,它将是ㅡ部有益于后学者的辉煌的科技大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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