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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春林
鲁迅文学院学员
立春前的割草机
我想着阿克陶的夜晚
突然的寒意
陡峭在立春的前夜的前前夜
我的爱情
在这个时间
做了交接
在那个一穷二白的夜晚
阿克陶的上空
没有瘟神的叫喊
光秃秃的枝头
我看见那个叫韩汤的姑娘
她的目光贴在春光中
读着我们别后的第一封信
收到我的信时:梨花已经开了
现在,一盏灯是吊着的
像一片叶子浮在水面上
落叶被卷走的一切,都不得返回
那么多奇怪的木筏
在一丝妒意中荡漾着
我想在这个世界上
除了瘟疫,没有比这更好的情谊
第二个夜晚
你好,三月的韩汤
见不着你时,三月已经消尽了
在你我之间
划出了一条遗忘的辅线
你骤而来,又骤然而去
像春天里的雨
一阵阵的
响过后,不再有响声
我在白色的花瓣上写着春天的梦想
淡淡的花香,不停地告诉我
向着阳光就会有更大的风雨
我的忧伤在黑暗中沉默下来
在大地的草木上,看见了你留给我的露珠
不知为何,我却找不着收件人的地址
哪个邮差,哪个时间会去阿克陶?
我喊着春风,喊着道路以南的铁轨
谢谢你,我亲爱的云
我把信投给了空中的邮局
时光灯
去阿克陶吧!
那是你讨厌的地方
我在阿克陶
此刻的月亮很薄
没有人愿意接纳我
一个新鲜的梦
惊醒时脚下穿着凉鞋
我听见夜莺在天空上叫
那么漫长,时光灯怕寒,她喜光
你的裙子,发会儿愁
头也不回,哗啦啦,走下楼去
树叶照亮了我的夜晚
夜晚,大约是十二点
我起身离开
她的一个乳房从衣服里袒露出来
我贪婪地搂抱在怀里,用嘴吸着
用手抚摸着一起一伏
对我来说
世间哪还有比这更有意义的事情
一个男人就是一个侵略者
一个女人就是一个春天
此刻,我却沉醉在阿克陶的春天里
褪去冬天的衣裳
不停地穿梭在深夜的尘世
以及树叶照亮的远方
立春前的割草机
小蜜蜂在草丛中喊着疼痛
惨烈的疼痛
刀锋般杀死冬天的理由
已经足够了
整整一个上午
割草机在嗡嗡地响着
我不想直观的赞颂
疼,她在
完整的草,只有打碎成末儿
味道才会浓
今夜立春
以为过了今天
不,今夜11点到凌晨1点
猪和鼠交接后
天下就太平了
实际上不是如此
小区的门口被封堵着
让进再也不让出了
疫情越来越厉害
病毒像中邪一样在传播
我多么希望
它朝着阿克陶奔跑时
能把我的信捎往阿克陶
那时,你的门是开着的
今天的太阳下午出来
我得告诉你
今天的太阳下午出来
你可以摘掉面具
光明和希望就会照在你的心里
从今天开始
所有的病毒都已消亡
日出永恒在太阳升起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