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凹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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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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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魂铸新曲

“向前!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向太阳!脚踏着祖国的大地,背负着民族的希望,我们是一支不可战胜的力量。我们是工农的子弟,我们是人民的武装……”对于这首《中国人民解放军军歌》,家住皖南大山深处的宁国梅林镇沙埠村刘家边村的王慎才,自小就一直在心里传唱,而每一次歌唱的时候,军魂如热血涌起,一次次流进他的心坎、注入他的骨髓。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一个冬天的早晨,在一阵欢快的锣鼓声中,王慎才告别了父母,踏上了军旅之路。三年的军营生活,他这个穷苦农民的儿子,特别珍惜“革命大熔炉”的美好时光,端正思想品德、苦练军事本领,曾荣获优秀士兵、集体嘉奖等荣誉称号。三年军旅生涯,锻造了他忠诚、正直、担当、奉献的品格。

退役回乡的王慎才从事过许多工作,干过保安,当过物流司机,还做过小生意,但无论干啥,他都踏踏实实、兢兢业业。这是因为,无论何时何地他军人的作风一直紧紧相随——军魂早已铸在了他的骨子里。如今,身为宁国市中通快递有限公司职员的王慎才,告别军营已经整整二十五个春秋了,每当宁静的夜晚,他总会想到军旗、想念首长和战友,他多想告诉他们:谁说当兵后悔三年?不当兵后悔一辈子才是真话。在部队的三年,自己的身体素质、生活能力发生了质的变化;集体荣誉感变强了,服从意识变强了。做事果断,雷历风行,每次领导交给的任务都会不折不扣地圆满完成……

勇敢的“逆行”

2020的元月25日,也就是庚子年的大年初一。平时跑物流天南地北地的王慎才,呆在家里好好享受着新年一家人团聚的快乐。中午十二点多,单位经理一阵急促的电话,顿时打破了他家的欢聚气氛:有一批应急物资急需送武汉,问他敢不敢去?对于新型冠状病毒信息已有耳闻的王慎才,知道眼下的武汉是一个什么的地方,心里难免会“咯噔”一下,但得知要送的是防疫一线人员最紧缺的十万只口罩时,他的耳旁顿时条件反射般地响起了自己入伍时的铿锵誓词:“……服从命令,严守纪律,英勇战斗;不怕牺牲,忠于职守,努力工作,苦练杀敌本领,坚决完成任务……”。国难当头、匹夫有责。疫情就是命令,作为一名退役军人,命令来了,别无选择。于是,勇敢的王慎才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要去武汉冲锋陷阵。家人见状担心地劝他:“人家都想从那儿‘逃’出来,你还巴巴地往那里‘钻’。大过年的,你这是怎么想的啊?……”王慎才笑着说:“没那么严重吧,再说,我以前当过兵,身体素质棒着呢。那些一线的医生、护士都不怕,我一个军人还怕啥?我必须去!”见他如此的坚定和果断,家人也只能在心里祝愿他一路平安了。

当日晚上六点,与装卸工一道将十万只口罩装上车的王慎才,带着家人的担心和惦挂,还有自备防护的几个口罩(这可是他唯一的防护设备),就如同战士冲出了战壕,从宁国出城驶上了高速公里,向目的地——武汉市东西湖区卫生健康局一路进发。王慎才清楚,自从到快递公司后,自己走南闯北的不知道跑了多少地方,却从未想到这次是以这样一种方式来到一个陌生而“恐怖”的城市。事先他也了解到,此行的终点站,距离可怕的疫情核心重灾区武汉火车站不过几公里,危险是毫无疑问的,但作为一名曾经的军人,他感觉自己军魂永驻、勇猛依旧。他知道,这次特别之旅是一次光荣的使命,也是一份沉甸甸的重任,必须克服一切去胜利完成。

夜色越来越浓,寒气也越来越重,王慎才的心里却越来越平静。他没有任何杂念了,而是聚精会神地握紧方向盘,他要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武汉,让灾区的医护人员能在最快的时间里抢救更多需要救治的生命。呼、呼——铜陵;呼、呼——安庆;呼、呼、呼——九江、黄石……一路上,面对一趟完全陌生的旅程,王慎才却做到了轻车熟路、风驰电挚和马不停蹄。中途饿了,也就在服务区弄一碗泡面,三下五除二后便立马登车上路。这时,上天如果真的有眼,一定会清清楚楚地看见,王慎才驾驶的那辆满载宣城人民情谊的蓝色大货车,犹如那句古诗所描写的情形一样:“即从巴峡穿巫峡,便下襄阳向洛阳”。

第二天凌晨两点多,横穿安徽和江西两省、经历十多个小时连续驾驶的王慎才和他的同伴,终于到达到了湖北省境内。而此时的这片大地上,道路上来往的车辆极少,感觉十分安静。加油时,工作人员都捂着严严实实的口罩,没有人与人的交谈,一切都似乎静得让人惧怕……军人的警觉性告诉王慎才,必须要提高警惕。于是,他在叫醒了身边同伴戴好口罩的同时,也做好了自我的防护。

早上四点多,已经是精疲力尽的王慎才到达了收货地点,武汉市应急指挥中心的一名负责人下来迎接。这时,王慎才第一反应的就是找一个地方好好休息一下,但突然间看到一群带着口罩的人蜂拥上来卸货时,他和同伴原有的疲劳和不安立刻云消雾散了,而是赶紧帮忙卸载口罩。他知道,这是与时间在竞争、这是与生命在赛跑啊,直到十万个口罩被迅速送走后,他松下了一口气。

武汉短暂的停留,使王慎才看到这个被病毒笼罩城市的另一种风景:有那么多来自五湖四海的、不顾个人安危而忙忙碌碌的身影,他们把危险置之度外,用生命在守护安宁。这一幕幕壮丽的场景,深深感染着王慎才,他为自己的这趟特殊旅程感到骄傲和自豪,更为自己能给武汉、给国家尽一份力量而感到无比的光荣!

甘愿的“委屈”

大年初二早晨的六点多钟,王慎才和他的同伴得以打道回府了。

回家的路啊,是那么亲切,也是那么顺畅,仿佛磁场一样紧紧吸引着王慎才他们离弦的心。

而正当他沉浸在完成任务的喜悦中时,手机接二连三地响起。原来,都是他的亲戚和朋友打来的,内容几乎一样,那就是村里人担心他从武汉回来会带上病毒,让他不要回家……。噢,这是他早就预料到的事情:一个从武汉回来的货车司机,在眼下这个“草木皆兵”、“严防死守”的特殊时期,自己毫无疑问要成为重点关注的对象,自然会成为一种恐慌的诱因——王慎才做好了心理准备,因为这是自己应该、更是必须要履行的责任。

谁也没有想到是,正月初三傍晚赶到家乡刘家边的王慎才,还在边走边想着如何回家做自我隔离呢,却今生第一次遇到了“到村不让回家门”的尴尬场景。只见一大批村民集中在他家门口,个个神情严肃、人人如临大敌,如此迎接他这个舟车劳顿、凯旋归来的好心人。好在镇、村干部及时进行劝说,激烈的场面迅速冷静下来。可做了大量的工作后,村民还是接受不了王慎才回家隔离的举措。有人埋怨他逞能,有人责怪他捞名声,甚至还有人骂他想当英雄、祸害别人,就连他的妻子和孩子也跟着遭人白眼。王慎才,这时的王慎才,一肚子的委屈与愤懑仿佛如火在心中燃烧,好像随时都有可能喷发出来……但是,王慎才毕竟是一位曾经的军人,一位从革命大熔炉里历练过的

人,他理解村民的心情,他设身处地换位思考。最后,王慎才果断地站出来答应村民:自己放弃在村子里与家人的团聚,一个人回城区购买的商品房中自我隔离。

望着慢慢散去的人群,看见党员、干部朝他投来的敬佩目光,还有亲朋好友为他点赞竖起的大拇指,王慎才的心里宽慰了许多,又一次收获了胜利来之不易的滋味。

虽说王慎才宁国城区有商品房,可那只是一个空房子,生活用品一无所有。望着空荡荡的新房,一丝惆怅涌上心头。好在很快,他的这种情绪被新的一种生活场景打破:所辖社区的志愿者为他采购了生活用品,每天还有医生登门为他测量体温,检查身体。每隔过三五

天时间,当地政府还派人给他送米送油和蔬菜、水果……这让他之前所有的委屈顿时化为乌有。

“二十岁,二十岁,我就要离部队,我把青春留给了亲爱的连队,连队给了我呀勇敢和智慧,从此再也不怕浪打风吹。啊生命里有了当兵的历史, 一辈子都会感到珍贵……”一个人的时候,王慎才除了关注手机上的疫情信息外,就是轻轻地哼着这首他曾无数次在心底高唱的歌,他始终铭记退伍时那庄严的宣誓:“我是一名退伍军人,我宣誓:若有战,召必回,时刻准备着!”。

如今的王慎才,早就过了隔离期,经医院检查,身体健康、一切正常。2月14日,春风满面、精神抖擞的他,愉快地回到了“快递大哥”的工作岗位。同事和周围的人,还有村子里乡亲们的微信,都说他是一个英雄。他哩,只是微微一笑:这件事是很平常。我是一名退役军人,有责任也有义务去做。只要祖国需要,召我必回……

这就是王慎才,中国千千万万个退役军人的普通缩影。他们因为生命里有过当兵的历史,便一生军魂永存。当祖国需要的时候,当人民需要的时候,当危险来临的时候,他们的形象便是那迅速的义无反顾、一跃而起……他们永远是我们可亲、可爱、可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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