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凹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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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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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我的脱贫户

记得2017年的7月,因为中国一个面对世界兑现诺言的伟大工程的攻坚需要,作为一名县直机关的工作人员,我有幸与全国各地的基层干部一样,积极响应习近平总书记关于脱贫攻坚、决战决胜的号召,走进了皖南宣州溪口小镇的金龙村,受到村两委干部的接待。特别感动的是村里的扶贫专干、一个人人喊他“小枫”的年轻人,是他用热心和细心给了我们太多的帮助和服务。在一个叫梅龙街的自然村,由此我结识了我的扶贫对象,以及他们的家人,直至一千多个日子后,他们的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全部胜利脱贫。我与所有的扶贫干部一样,为自己的历史性参与而感到无比的自豪。

最初的时候我只有一户扶贫对象,一户就是一个人。后来由于单位干部调动,我们都增加了扶贫任务,我的“关系户”猛然变成了四个家庭,老老少少的共计10个人,男女各一半。记得第一次上门找一个叫张孝根的时候,遇见一只凶猛的狗,着实让我吓了一跳。是一个瘦小的老汉跑出了呵斥,那畜生立刻变得乖乖的,摇摇尾巴不做声了。我向老汉打听我要找的人,不想他竟幽默地说:他呀,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呵呵,一看就是个乐观派,一定是个可“抚”之人。走进张孝根家一间新建的小屋,中间墙上是一张太收悉不过的伟人画像,两边的对联是:翻身不忘毛主席,幸福感谢共产党。

后来,每次来到梅龙街的时候,只要事先电话告诉张孝根,他准会在村中间的公路迎接我。如果有哪一次没进他家门看不到他时,我会立刻想到他该不会是生病了吧?因病致贫,是农村扶贫对象的普遍特征。后来的日子里,我会带上一些礼品,米油和糕点之类的看望(其实也值不了几个钱)。离开时,他准会送我一些茶叶、竹笋什么的,实在推脱不掉,就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再后来,他有什么困难和疑惑,要么当面问我,要么电话咨询,甚至还会与我说一些村子上家长里短的事情,我们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

我的扶贫户中还有一个小男人,名字叫苏小三。第一次看见他这个名字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了京剧《苏三起解》。说苏小三是个小男人,不仅仅他是我扶贫对象中年龄不大的一个,还有就是他的个头矮小,有点像《水浒传》中的武大郎(绝对没有贬低他的意思)。每次上门走访的时候,无论上午还是下午、晴天还是雨天,他总是大门紧闭,卧身在床。我每次敲门喊他的大名时,他会立刻应声开门,一副衣冠不整、邋里邋遢的模样。也难怪,多年“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养成的习惯,特别是常年有病,不仅是身体上,还有智力上的……唉,凡可怜之人,大体都是这番的景象。你不要以为他懒,据村上人说,苏小三早年无病的时候,出门是一身精精致致的样子哩。

每次我进苏小三的家门,他会倒上一杯水,尽管我连声说不用不用的,他准会说:你们辛苦了,没什么好招待的,山溪的水最好喝……他真没说假话,这里水是山泉水,清澈甘甜。而每一次离开的时候,他会送我走出家门,但还没等我迈出三步,回首一看的时候,他已经关上了大门。哈哈,估计他还会上床做他的春秋大梦……

他大概属于那种身残智也残的人物吧,有什么办法呢?只希望他在政府温暖的关怀下,一天天好起来。一个典型的农家的后生,我相信只要他身体好转了,是绝对不愿吃一辈子救济粮的。

汪秀莲是我扶贫对象中年龄最大的一个,今年八十有五了。老人家身患哮喘病、心脏病和高血压,常年靠药物维持生命,是典型的因病致贫户。不仅如此,他还有一个弱智的小儿子张万明,母子相依为命。一个怕冷,一个怕光,经常在我上门的时候,他们母子二人坐在各自的小板凳上,对着黑漆漆的屋顶发愣。

每次我到她家走访的时候,她那五十多岁的儿子(看上去像六十岁的样子)总会乐颠颠地叫起来:妈妈妈妈,那个干部又来了。接着,他那个身材高大、说话气喘吁吁的母亲便站起身来,马上问上一句:你吃了没有?没等我回话,他的儿子便端来了一把黑漆漆的椅子。接下了的话题,大娘汪秀莲不是说儿子懒,就是埋怨自己的苦命,说她娘儿俩给政府添麻烦了。

俗话说,能说不能行等于没说。他们本是勤快人,只是有病动不了。大娘还说,如今好世道,贫穷不怨谁,只怪自己身体差。若不是共产党,真不知道这日子怎么过……于是,她老人家准会忆苦思甜来,感激之情溢于言表,也让我们的辛劳觉的太值了。因为只要我们为群众做了事,哪怕点点滴滴的小事,他们都是记在心间的。

要说我扶贫家庭人口最多的,自然是高白鹤一家了。当我看到扶贫手册上她的这个名字时,我脑海里便浮现出纪录片《丹顶鹤的故乡》中的情景,耳畔自然会响起那首优美抒情的主题歌。我佩服为她起名字的人,我估计她也是一个高挑白皙的乡村女人吧?

当我第一次走访她家的时候却吃了一个闭门羹,她在村中央公路边开小卖部的婆婆告诉我,高白鹤又去上海做血透了。唉,年纪轻轻的一个女人,居然患上了要命的尿毒症。第二次走访时,我见到了一个面色黝黑的女人(打死我也不信她的名字叫白鹤),好在她的精神状态还算不错。她说没办法,为了一个家,一个有儿有女的小家,自己必须顽强地活下去……不记得是第几次上门时,我们聊到了她上宣城中学的大女儿夏雨凡 。她说自己的闺女很成器,本想在孩子高考前的一个学期去宣城陪读的,但懂事女儿说,省下陪读的租房钱,为了来年上大学……说到此时,高白鹤哽咽了。我知道,她还有一个儿子在镇上读初中,都是要花钱的,可他家唯一的经济来源是丈夫在上海建筑工地上挥汗如雨。

不是说者她有意,而是听者我有心。回家后,一想到那个与自己名字截然相反的面容,便会自然而然地想起她困难的家境。如何在另外的情况下给予高白鹤一家的帮助呢?我想到了爱心捐助的方式。可我就是一个工薪阶层人,一个人的帮助是有限的。怎么办?怎么办?突然,我想到了自己还有另外一个优势:作为一个社团组织的负责人,我来发动宣城市散文家协会的集体资源和会员力量——《伸出你的手  送上一份爱》:在宣州美丽的溪口镇金龙村,有一个建档立卡的贫困户,户主有一个很的名字叫高白鹤她是幸福的,因为有一个疼爱自己的丈夫,有一对聪明可爱的子女,可是命运之神却在2009年对她实施了不公平的待遇一场突来的大病后,高白鹤被查出患有尿毒症,急需换肾,否则性命难保。第二年,在伟大的爱中,高白鹤得以从死神的魔掌里挣脱回来,可家里却从此一贫如洗。换肾后的她,每月需要花四五千元的药费来保命,而丈夫在外打工每月也只有三千元的收入,她的家一双儿女正在读书的家,只有靠借债来过日子。   

“好在有了党和国家的扶贫政策,否则我这个家早就撑不下去了……” 。如今,每每有人提及她家的境况,一向乐观开朗的高白鹤也难免出现忧郁的神情,因为今年一到,儿子就要进入溪口中学初二年级了,而特别懂事的女儿夏雨凡将迎来她宣城中学最后一年、也是最关键性的一年——高三年级了。作为母亲,高白鹤很想在女儿最关键的时候去陪陪孩子,以免留有终生的缺憾,可一想到一年一万五千元的房租费,高白鹤便不知所措……——这是我夜晚赶写的倡议书前半部。

2019年8月14日上午,在宣城市文联副主席黄廷洪的的带领下,当宣城市散文家协会主席、宣州区委宣传部扶贫干部MMM(这样低调些)6300元爱心捐款送至帮扶对象高白鹤手中时,感动泣不成声:“我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你却把它当成一件大事用心地做了……”——这是当地一家主流媒体新闻报道的导语……

今年3月初的一天,我再一次走进了我的四户脱贫户的家门。临别的时候,我不敢说这是最后一次拜访,我不是怕他们对我的依依不舍,而是怕自己说了告别的话语后,我会把控不了自我。唉,多少个日子里,我们亲密无间地的接触和无话不谈,我早就把他们当成了自己的亲人。同样,我每一次上门走访时,他们高兴的样子见我如同见着了家人。

时间过得好快,转眼就快三个多月了。我梅龙街的四户亲人啊,你们还好吗?老张你有高血压病,可不能马虎大意啊,早晨起床动作要慢点;苏家小三,可别总是睡觉,早晚得出门走走,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活着比什么都好;汪大妈,你的哮喘病到了春天更难受,要多吃些清淡的食物,上了年纪要懂得静养;高白鹤,你的闺女在上海读书成绩一定不错吧?这期间上海疫情严重,要常常提醒孩子保重身体、注意安全。你自己还是要坚持治疗,继续保持积极乐观的态度,我相信你和你的家人一定会好起来的……

我的扶贫户——我的亲人,你们都好吧?“纸船明烛照天烧”,疫情很快就会过去的,我哩,还会再走亲戚看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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