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度阁赋

风度阁赋

庚子年末，风度阁落成于韶关城南之回龙山。是山也，群峰翠簇，曲水环萦，松涛竹浪，雾吐云吞。可观江清舟过，衢阔车奔，熙熙攘攘，扰扰纷纷；可赏美人香草，思牵美政，清风明月，感遇顿生。礼乐中来，南风北渐；八方辐辏，百姓辑宁。

是以南国一域，韶关为特；韶关一城，文献最名。钟灵毓秀，人杰智慧自生；风度衡量，贤相标本①已成。风度者何？其形也，举止优雅；其态也，云淡风轻；其言也，由衷耿介；其神也，慑人魄魂。

文献确有才矣！帝师之裔，博物后人，察天识相，鉴古知今。幼即聪敏，刺史叹称；弱冠登第，考功垂青。对策东宫，储君亲授拾遗；知院集贤，草敕援笔立成。轻缣素练②，燕公览文叹赏；雅正冲淡，曲江诗格创新。清拔神俊兼具，高雅超逸并呈。追踵前贤屈子，称首后来词人③。

瞻文献之形态也，笏囊置架④，体羸身正，耳目通达，眉须若神。举止文雅，器宇异群；风仪严整，可敬可亲。不卑不谄，近贤远佞；形行相接，品格自伸。奉母至孝，屡乞就近归养；事君尽忠，天长独言废兴。母丧哀毁，竟令芝产坐侧；君弛纲纪，坚请明典严刑。

察张公之为仕也，德望为先，自有度程，尚真尚直，不问疏亲。进言重视地方，纠正外轻内重；不循资历，选官唯贤唯能。状请开路大庾，繁荣岭表；政秉“王”代“霸”治⑤，保民育人。朝堂佐辅，议政常敢冒犯；吏部萃选，考第每称允平。

善哉，文献公！济川作相，维岳降神⑥。知识进退，恪守本分。目六合而盈视，怀天下以黎民。正大厦之柱石，昌帝业之辅臣⑦。不恋庙堂，达则兼济天下；不惧江湖，穷则独善其身。壮哉，文献公！曲江不曲，斯地正直长显；始兴悉兴，竹帛盛德永存。山呈风姿，阁留气韵。中华文化泽被，寰球同此氤氲！

【注释】

①贤相标本：《旧唐书·张九龄传》：“二十四年，（张九龄）迁尚书右丞相，罢知政事。后宰执每荐引公卿，上必问：‘风度得如九龄否？’”

②轻缣素练：张说被流放到岭南，过韶州，得阅张九龄文章，夸奖他的文章“有如轻缣素练”，能“济时适用”，一见而厚遇之。

③称首后来词人：《旧唐书·张九龄传》：“张说为中书令，与九龄同姓，叙为昭穆，尤亲重之，常谓人曰：‘后来词人称首也。’”

④笏囊：放笏的袋子。《旧唐书‧张九龄传》：“故事皆搢笏于带，而后乘马，九龄体羸，常使人持之，因设笏囊。”唐冯贽《云仙杂记‧笏囊笏架》：“会昌以来，宰相朝则有笏架，入禁中，逐门传送至殿前，朝罢则置于架上。百寮则各有笏囊，亲吏持之。”

⑤“王”代“霸”治：张九龄为相时，唐朝处在全盛时期，但却又隐伏着种种社会危机。他针对社会弊端，提出以“王道”替代“霸道”的从政之道，强调保民育人，反对穷兵黩武。

⑥⑦见《旧唐书·张九龄传》：“至德初，上皇在蜀，思九龄之先觉，下诏褒赠，曰：‘正大厦者柱石之力，昌帝业者辅相之臣。生则保其荣名，殁乃称其盛德，节终未允于人望，加赠实存乎国章。故中书令张九龄，维岳降神，济川作相，开元之际，寅亮成功。谠言定其社稷，先觉合于蓍策，永怀贤弼，可谓大臣。’”维岳降神：语出《诗经·崧高》：“崧高维岳，骏极于天，维岳降神，生甫及申。”济川：即渡河。语出《书·说命上》：“爰立作相，王置诸其左右。命之曰：‘朝夕纳诲，以辅台德。若金，用汝作砺；若济巨川，用汝作舟楫。’”后多以比喻辅佐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