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行人匆匆过,没有人会回头看一眼……”每有机会去到卡拉OK,我都唱不够这曲《曾经心痛》。冥冥中,仿佛又回到相熟到相恋的那个情人节。轻歌曼舞中,萍儿 举着话筒,穿一件惨白的风衣,脸冲着我,如泣,如诉……
多年以后我才悟到,争先恐后的卡拉OK排唱节奏中,惨白风衣掩饰不住的心痛,是萍儿对旧日恋情的牵挂。
也曾记得我们的缠绵和别扭。
最末的一次落泪,是除夕夜我生病躺在床上,萍儿顶着风雪,满面委屈摔门而去。
还沉醉在昔日伤感情绪之中。这时候,大姐打来电话。
她说,萍儿瘦了。
是么,萍儿什么时候胖过?
大姐还说,萍儿一直都未结婚,她还在等我。
那首歌的旋律又—次响起:“曾经心痛为何变成陌生……”
曾设誓不再多愁善感,但是啊,我又无数次把萍儿带入我的梦境,无数次地在日记中记挂着我的萍儿。
沮丧之后,我开始谴责自己!
难道不是么,空有一腔热血,却无力为心爱的人儿营造安适的环境;我自诩风雅,却对娇柔的萍万般苛刻。
但是啊,萍儿知道么,当我们经历风雨走过泥泞,当我们又一次贴近之后,我就下决心将我们融为一体了。
其实我们并不合适。我的爱侣,应当是—张圆脸,知足而乐观,平静而淡泊,完全不似我这么愁肠寸断。
其实我们又非常合适。
相互欣赏,性格互补,日复一日的美妙厮守中,萍儿为我理财持家,我为萍儿讲述创业故事,而且不厌其烦。
若不是我们的不合适,我早就拥有了善解人意的娇妻;若不是我们的不合适,我们的孩子都已经牙牙学语了。
远方的萍儿,你相信么?
也许,我今生今世再没有机会见到有缘无分的萍儿。倘若有一天 (或许是多年之后我们都满脸皱纹满头白发的那一天),绕过人海我们意外重逢的话,萍儿会冲我微笑么?
最后,为萍儿唱上一首不再心痛的歌——
你的心情,现在好吗?
祝你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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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上湘山寺》
几回回我由梦中重上湘山寺。
终于有了这样的情形——春风沉醉中,拥着,我与萍儿牵手来到湘山寺。是小鸟依人的萍儿,为我圆了这个梦。
目下的甜美减去了昔日的伤悲。十年前一个夏日美丽的黄昏,几番相约之后,我们沿湘江河漫步而上湘山寺。
我叫她琴儿。
我们没有在那短暂的厮守中如胶似漆,但是,我欣赏琴儿的文静和美丽,还有她那双隐含着忧郁的大眼睛。
十年前的湘山寺远没有今天这般壮阔。
—位脸上印有红色胎记的小和尚,满腹经伦地评说湘山寺的沿革和禅宗文化的渊源。我注意到,小和尚年轻的目光,不时射在琴儿丰满的胸脯上。我已经不满于小和尚的高谈阔论。倒是琴儿,大眼睛一眨一闪,简直充满了好奇。
略有不快别过小和尚,我搂着琴儿转到正在修葺的寺院红墙边,缠绵中,我冲动地吻了她的嘴唇和眼睛。
后来我们分手了。
琴儿恐怕永远都不会知道,在她做人妻之后多年,还有一位顾影自怜的多情男人,在诗情画意中记挂着她。
其实我们之间从未闹过别扭,只是,我隐隐觉得她有心事。琴儿不止一次地告诉我,她真的喜欢我,不愿意离开我。然而,当我得知她屈从于老母亲的势利选择与我吻别之后,我才读懂了她那双大眼睛里面总也抹不去的忧郁。
后来拿到琴儿留给我的一大堆信,我终于才明白,是我的自尊害了琴儿。失恋的我固执地认为是琴儿变了心。琴儿在信上说,当初离开我,是为了避开母亲的穷凶极恶。
瞒着萍,我给琴儿写了一封信。
萍儿能理解的,我想。
男儿有泪不轻弹……省去了曾经有过的甜言蜜语,我只简单述说了十年中只身闯海鸿鹄不志的岁月沧桑。
我告诉琴儿,我怀念她。
但我有了萍儿,我要爱她,疼她,直到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