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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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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1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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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的小院

那一年,先是父母双双下岗,接下来,我又高考失利,我整天长嘘短叹,垂头丧气,感觉人生坠入了谷底。

为了省钱,父母重新租了市郊的房子。那是一所平房,四间北屋,带着一个小院。打开锈迹斑斑的铁锁,沉寂多年的木板门吱吱呀呀地呻吟着,很不情愿被推了开来,迎接我们的是一股浓浓的霉烂气息。

母亲却很高兴,她同父亲买来涂料,将房间里外粉刷一新。站在堂屋前的台阶上,望着狼藉一片的院子,母亲意气风发,她抬起胳膊,象一位志得意满指点江山的君王:房前该栽一排月季,南墙要种一趟蔷薇,东墙点几棵扁豆,西墙秧一架葫芦,院子中间可种一畦韮菜,两架黄瓜,再栽点西红柿辣椒茄子……

母亲说干就干,逼我做壮丁,很快,泥土的芬芳弥漫了院落,饱实的种子被埋进了地里。父亲和母亲又去花市买了月季的盆栽,顺便还挑选了其它的花卉。望着忙碌又兴奋的父母,只有我提不起一点兴致,蔫巴巴得象一株缺了水的小树。

父亲和母亲很快达成一致,先摆地摊历练一番,准备向商业进军,只有我,还是一蹶不振,自怨自艾,觉得没脸出门。父母曾三番五次劝我复读,也被我断然拒绝,父母无奈,把铁铲丢给我:没事就在家养花种菜吧!

我无所事事,百无聊赖,只好天天莳弄那些蔬菜和花草,那些植物的精灵们今天把地壳顶出几处突起,明天又冒出几棵娇嫩的新芽,不几日,院子里鹅黄淡绿一片生机。那些花草和蔬菜好象天天都在变化着,绽放的花朵,蒂结的瓜纽,爬高的藤蔓,新添的嫩芽……让我的心中每天都充满着希望和期冀,生机与力量。

到了秋天,小小的院子已是郁郁葱葱姹紫嫣红。父母的生意虽小,却是积累了不少的经验,已经在酝酿着要开门店。一个荒凉冷寂的院落如今硕果累累花香满园,我们每天都能吃到新鲜的蔬菜,抬眼是醉人的景色,呼吸间是沁人心脾的花草香气,耳朵里充满了幸福的欢笑。我特别钦佩母亲,把夲该是精打细算的日子过成了精细的生活。

那一天,我对母亲说:“我想自己创业!”母亲笑了:“大路千万条,条条通罗马,趁着年轻,也该去闯荡一番了!”

若干年后,我虽未功成名就,却也小有所成。我常常感激这岁月的和顺,感恩这世界的美好。闲睱之余,我也会去做些公益和志愿活动,力所能及地帮助他人。别人都说我活的阳光自在,我也觉得自己活成了自己想要的模样。

这些年,我曾数次搬家,每次搬到新居,我都会先把阳台种满花草,有时甚至也会栽上几棵青菜,置身生机盎然郁郁葱葱的阳台,我总会常常想起同父母一起住过的市郊小院,在那里,父母在身处逆境时乐观豁达和奋发向上的心态象阳光雨露滋润着我的心田,那些花草菜疏里勃勃的生机和向上生长的力量里仿佛有着父母的影子,如果一个人的心里永远充盈着希望和期冀,他的心田又怎会颓废和荒芜?!

父母俱不善言辞,很少教导我什么,但许多道理却又分明蕴藏在父母的日常中,行动上,需要我们用心地去领悟,去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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