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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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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8/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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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花溢满三千顷 ——郊区赏樱小记

三月下旬的一个周六,天朗气清,正是看樱花的好时候。我来到青岛三大赏花地之一的北宅大崂樱桃谷。

大崂樱桃谷素有"青岛杂果之乡、樱桃之乡”的美称,得益于崂山肥沃的土壤和富含多种矿物质的水,所产的樱桃、杏、桃、苹果、梨、葡萄等特别香甜,是青岛的山区水果生产基地之一。一到春天,那浅淡的,稚嫩的,细腻的,白皙中泛着浅黄、粉红的花的原野,能美煞你的眼,醉透你的心。

一进入大崂樱桃谷,眼前,樱花溢满三千顷,夹杂着草香、花香的空气扑面而来,如同美女的纤纤玉手,温柔地轻抚着你的脸,立马感到一股清新、湿润、温存。这与海边的空气不同,海边的空气虽也湿润,但清新中夹杂着海气独有的腥味,如同那散发着男性气息的手,即使轻拂,也总还是有些力度。

站在山下,你放眼望去,那一片一片的白夹杂着一丛一丛的粉红顺着山势起伏,浸润在满山的嫩绿中,像绿海卷起的浪花,壮阔幽深,诗意盎然。这难道就是古人所说的“春深似海”吗?这种景象,这种蓬勃的气势,是身处平原地区的果林中所感觉不到的。身处平原地区的果林中,你的感觉是在花海中游泳,看到的是眼前的浪花,不能远望。而身处山区的果林中,你感觉是站在航行于花海中的船上,整个身心随着花浪在起伏在动荡,“倚得东风势便狂”,心花立马怒放,逸兴遄飞。这时的心情,用陶渊明的“悠然见”来表述不行,用白居易的“别有情”来表白也不行,唯有杜甫的“江上被花恼不彻,无处告诉只颠狂”才能准确地表达。

不但那些满山轻浮着,游荡着,飘逸着,升腾着,如云如烟如雾的樱花拨动着你的心弦,让你“只癫狂”,那每一朵含蕴着深情,让绿怯红羞的花,更是让你如痴如醉,“只癫狂”。当你顺着山中小路一步步走近樱桃树的时候,那一朵朵已开的樱花白净、鲜亮、稚嫩、细腻、诱人,如同刚刚出浴泛着微笑的婴儿,伸展着凝脂般的小玉体,闪着水花,散着清香,娇嫩的令人心醉,会让你癫狂地忍不住地要去闻她,要去亲她,要去摸她,要去抱她。那些已开的杏花,尚未全开的桃花,羞涩地露出半个小粉脸,是在樱花面前感到羞涩了,还是爱恋了,反正让你心痒。这时,你才真正地理解了为什么说,花,是天地共生的精灵;你才理解了但丁为什么会说:“我向前走去,但我一见到花,脚步就慢下来”了。我的脚步停下来了,鼻子和嘴不由自主地靠近了一束洁白的樱花,手也开始蠢蠢欲动,陪同我的主人说,千万不要动,会伤害她的。这位主人承包了山区大片果林,爱树如命。我们有网约,每到果子成熟收获的时候,只要交上一笔钱,就可以甩开腮帮子大吃了。肚子有限,你一次能吃多少,尝个鲜,图个乐而已。他对我说,今春青岛的雨水还算好,这果树长势良好,只要不下冰雹,只要别有突如其来的寒流和台风,收获一定在望。是啊,春季的果农最怕这冰雹、寒流和飓风。几年前的初春,一场罕见的寒流,使得青岛郊区的樱桃、杏和桃大面积减产,给果农造成了巨大的经济损失。没法子,这老天让人敬畏。青岛的春季要比内地晚半个月以上,四月底下雪也是常有的事,还有那突如其来的台风,所以,果农的心一直要揪到果实成熟销售的那一天,这恐怕是另一种形式的“只癫狂”,他们不容易啊。

在山上走了一路,“草色青青柳色黄,桃花历乱李花香”,嗅了一肚子的花香,腿不累,肚不饥。但,果树之间的空地上,那长得青绿的韭菜、小葱却引起了我的食欲,这韭菜和小葱坚挺地往上拔高,一定是吸足了花的香气,青绿中才略带了些嫩黄,莫非它们也好色,意欲亲吻树上的鲜花?

“小葱和韭菜卖吗?”我问,“不买”,“你想吃就拔几棵,割一点。”没刀,韭菜是不能割了,小葱还是忍不住拔了几棵。一闻,果真蕴有一些樱花的香气,心里顿时又“癫狂”了一番。

沾了一身的花香,我慢慢地走下山来。回眸山林,再次深情地遥望那粉白相间,让我“恼不彻”,“只颠狂”的花海。再见了花海,“别时花灼灼”,美煞我的眼,再来时,你“别后叶蓁蓁”,育出满树的果实,定会甜煞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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