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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高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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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7/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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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鹰:遥望古城,不胜依依


    “美不美,故乡水;亲不亲,故乡人。”

在淮安区第二届“袁鹰作文奖”颁奖典礼上,随着我的老友、全国朗诵大赛一等奖获得者、淮安市朗诵协会会长许长春先生款款深情的演绎著名作家袁鹰笔下的“淮安记忆”,我的眼前一下子出现了远在北京的已经95岁高龄的袁老的形象。整整十年了,我年年去看他,去听他回忆淮安、回忆运河、回忆亲人。

许先生朗诵的这一段是袁老回忆家乡运河的片段。从出生到十岁,袁老在家乡——大运河畔的古城江苏淮安度过。以后在杭州西湖边生活了五年,上了小学和初中一年。以后,又在上海黄浦江畔生活十五年。从二十八岁到现在,一直在北京,已经有半个多世纪。袁老说,“这些地方,都可以说是我的故乡。西湖和钱塘江是故乡水吗?黄浦江和苏州河是故乡水吗?永定河、颐和园和昆明湖是故乡水吗?是。又不全是。”在他梦中流淌、唤起许多遥远的记忆的,还得数那纵贯南北、不舍昼夜的运河水。

是啊,运河是袁老关于故乡的永远记忆。记得,在袁老家里,他曾经和我回忆一九三四年,他们全家离开淮安,移居杭州的情况。他说,幼年时代就听说过“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如今能到“天堂”去,他和姐姐自然雀跃不止。可是父亲田少渔假期有限,不能回淮安,搬家的繁重工程,就全落到母亲袁姒宜一人身上。可是,祖父田鲁渔的图书,淘汰再三仍有十几大箱。全家七八口人的衣服、必要的生活用品,都需要她母亲一一清点,细心装箱,然后雇了十几辆人力车,到西门外运河码头装上轮船。袁老说,那时,他和姐姐只能搀扶祖父进入船舱坐定。而母亲站在码头上,招呼着十几个人力车夫将箱笼行李一一顺序抬过跳板,抬到船上,神情从容,指挥若定。 “像个将军。” 袁鹰说,这是姐姐地评价。这也是他第一次见到母亲的干练果断。以前只看到母亲的温柔仁爱。

袁老说,母亲一九八五年八月一日中午以慢性心脏病急性发作,抢救不及,猝然去世后,悲恸的父亲强自镇静,晚上挑灯夜坐,独自沉吟,写诗记述过这段时光:

移家随侍到西湖,卜宅诚仁第九庐。

从此相依五十载,何曾一日是分居。

铁蹄深入破山河,床褥缠绵竟染疴。

国难家忧行不得,闭门困守在嘉禾。

袁老讲,那天才开船以后,船舱里安静下来,他们伏在舱门口,看着故乡的城墙慢慢向后移,岸上行人也渐远渐小,祖父低声吟诵了两句唐诗:“仍怜故乡水,万里送行舟。”他老人家大约想到此生未必能再回淮安故里了。而他的母亲正默默斜躺在铺位上休息,神色有点黯然,也许是忙碌一阵以后非常疲惫,也许是初次远离家乡、远离娘家姐姐兄嫂,以后不知何日重逢而感到怅惘。

自此,袁老离开了生于斯、长于斯的淮安故土,再没有搬回来。虽然离开了淮安,但袁老关注淮安的发展,关心家乡的文化教育事业。他曾为家乡作家赵日超《窗外风景》专门写序。他说,《梦里依稀看淮安》一文,特别牵动我这个淮安儿子的心,离开家乡八十年了,蓦然回首,真正是“梦里依稀”了。他记得府衙的那副楹联:“吃百姓之饭,穿百姓之衣,莫道百姓可欺,自己也是百姓。得一官不荣,失一官不辱,勿说一官无用,地方全靠一官。”他记得淮安那道高大严整的城墙姿影,他也记得淮安城里那些具有文化底蕴和历史风尘的巷子:驸马巷、麒麟巷、双桃柳巷……他更记得祖父田鲁渔等为主事创办的江北慈幼院。为此,他尽管身体每况逾下,尽管身衰体病,但他一直在关心着淮安教育事业的发展。十年来,他坚持将他的著作和一些名家的著作陆陆续续数十次亲自打包赠予周恩来红军小学教育集团。其中,除袁老自己不同时期出版的著作外,不乏有巴金、冰心、曹靖华等名家珍贵的签名书,而且每本书的扉页上都有他亲手盖的“袁鹰敬赠”这样一枚朱文方印。为了培养孩子们的作文兴趣,他还捐赠了二十万人民币,设立袁鹰作文奖基金。而且尤为感人的是颁发袁鹰作文奖时,每一张证书,袁老都一一在证书上亲自签上自己的名字。更为感人的是,前些日子,得悉淮安区第五次作协代表大会召开,卧床养病的他,不顾95岁高龄,亲自执笔,写来贺信,“故乡胜迹,运河帆影,长在梦中闪现,遥望古城,不胜依依。祝故乡文星闪耀文气浓郁,文华飘香,文韵繁荣!”

其华灼灼,其情切切,其心悠悠。如此,袁老不是梦里依稀看淮安了。其实,淮安就像明镜似的一直在他心中。85年,可谓长矣!但袁老的心中始终流淌着离开淮安时那段运河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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