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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贵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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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1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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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来时

 几回回西风乍起,几番番冷雨频至,大地收起落叶飘摇的多愁善感,像一位产妇宁静而满足地期待着春天。

时序已跨入初冬。

一池枯荷沉浸在繁华消退的梦中,让诗人感喟“留得残荷听雨声”的孤寂。窗前的芭蕉如一蓑老翁,披着一袭烟雨的苦涩,留下李清照似曾相识的悲戚。迎着寒风漫步,本能地裹衣缩颈,不让肌肤裸露,不经意,飕飕冷风间,打几个寒战,周遭四望,找不到暖意的色调和如花般明艳的笑脸。抬头望,撞见那“枯藤老树昏鸦”,顺着枝叶边缘,放眼长空,恰似那“愁云惨淡万里凝”。

路边一排竹篱上,牵牛花败落的藤网像乱麻的思绪,让西风撩起,追忆着繁花灿烂的时光。那一畦衰败如死蒿的菊树,不知道是谁家侍弄的花圃,用铁丝网围住了一方萧索。此时,漫山的枫树早抖落了火红的枫叶,如一地的心瓣。遍野的茭荻大概已是叶黄茎折,铺地如毯了吧。想必山涧水涸见底,鸟群躲进了窝,兽类禁了足,把昔日的乐园交给霜雪去看顾。

生机与活力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觉心上着凉,悲从中来,曾经的意气风发,已是未凋尽的梧桐叶。蹉跎人生,过往如烟,倏忽已步入生命的初冬时节,深深慨叹于难禁几番寒潮来袭。“耳里频闻故人死,眼前唯觉少年多”,正是不堪的心境。

生容易,活也容易,可生活不容易,同样是二十六块小骨拼成的一根脊梁,有的人能挑千斤重担,有的人却风过腰折。

髫年的玩伴,耳鬓厮磨,而今难觅音讯,纵使相逢未必相识。

青葱朋友,四海星散,女生变黄,男生变老。激情像雪花一样无情地飘洒,带来的不是喜悦而是忧伤,这种忧伤正是无法言说的一场有去不回的悲壮。看那雪花以最轻盈的姿态,以最优美的弧线,告别天空的云彩!我知道,我们,也正在经历着一个个悲壮的退场。

旧雨新知,因缘相聚散,各自珍重,互道平安。人生在世是一次美丽的旅行,走着走着人就散了。

猛然间,风雨中的楼宇光亮起来,极目远眺,山峦凝烟。驻足江边,好想踏着这一帘烟雨,怀揣澄清洁白的心灵,追寻情归何处的执着,拉起一幅演绎人生的大幕。

初冬已来,无所踯躅,无所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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