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景以目

一　

天气沉郁，铅云密布，朝阳只现一抹粉霞。万物皆无精打采。晨雨来袭，出人所料，静静悄悄的就降临了。公路上积有水凼，车过碾成迸溅的光芒。土路新添软泥。树叶竹叶泛着湿漉漉的光静默着。

二

夏炎渐远，秋服未成，昨日一场小雨，又添些许新凉。远远近近上上下下有鸟鸣婉转，窗前树梢举着绿叶舞着习习晨飔。秋的温柔犹如静好女子的笑靥，漾开心池层层涟漪，鳞波上一行白鹭飞起。

三

午睡乍醒，闻雨水打雨篷嘭嘭嗒嗒，风撩窗帘，竹席生凉，睡衣嫌薄。伫窗凝望，漫空雨丝在铅灰的天幕中漂洒。江岸淤泥才收了浆，经这雨水一淋泛起黄亮亮的光。几位农民穿着雨衣戴着草帽在挖土栽菜，远处田亩上窜出一条黑烟，在这雨空中缭缭而起。农民把收获过的作物秸杆烧作肥料。前几年因为雾霾此行为是要受罚的，就是年底炕香肠也不行。但这一道野烟此时在我眼里却很有诗情画意。

“发糕——，豆浆——。”叫卖声悠扬，一辆行贩摩托来回穿行在街道马路上。

四

暮色沉重，秋雨潇疏迷蒙，远山雾霭如烟。

公交车缓缓入站，吐出几人，烟雨中迅速开放几朵彩色的蘑菇，又吞进一群人。车开走了，后尾拖起一股水雾。

五

时阴时晴时雨，一天要变几次脸，这样是第三天了。三天前一件短袖嫌热，昨晚朋友邀餐聚，一友着薄款羽绒服，被嘲秋行冬令。我也着了秋运动装。今天凉意尤甚。据往年经验，这样的天气要持续到国庆节后。

课间，学生都聚在走廊玩耍，保安不停从他们中间走过，并一边告诫：“不要在走廊打闹！”

一本书从楼上飞下来，引起一阵哄笑。不一会儿，一位女生哭着下楼来了，径直向教导处走去。跟着另一位短发女生也下楼来，也走进了教导处。短发女生很快又出去，伸出两根手指捡起地上的那本书，直滴水，她甩几下，书像只落汤鸡，她提进教导处去了。

六

温情的秋晖柔柔地敷在肌肤上，同时清凉的小小的雨点也轻轻地洒在上面，这是神奇的旻天，可爱的太阳雨，像阳光含着眼泪在向大地讲诉一个多情的故事。这种雨的清凉和阳光的温热同时在肌肤上酝酿，交融成一种不可方物的幸福贮蓄在心里。

七

在我看到的时候感到非常惊讶，之前我的生涯中从未见过这样的月和这样的云。月只有圆的四分之一样子的一牙儿，淡黄色，在云的一个缺口处露出来。云是墨色，在些微的月光背景里显得特别浓黑。天空布满了黑云，不见了群山，因此那一点月光更其可爱，令人陶然欲醉。地上街灯一路明亮过去，在很远的拐弯处隐没了。

八

朝暾初临窗，有只麻雀用一只脚悬挂在窗沿上边扑飞了两次，翅膀在窗玻璃上摩擦出烂蒲扇驱打蚊子一般的声音，一片羽毛掉下来粘在纱窗上。我睁眼迷糊，躺在床上看着。

天光明亮，是个好天气。起床冷水浴，神清气爽，打开电视晨练音乐。新的一天开始了，2020年国庆中秋双节的第一天。

就在中午的某个时候，我沉浸在文字创造的另一世界里，完全忘了时间，是一种声音把我从书里拽出来。我确定是在下雨了。到走廊凭窗四望，天色迷蒙，密雨溟沐。天公真不作美，如此阴晴变化是寻我开心吧。猛想到政府广场还在“盆景书画展”呢，书画作品可不能打湿了，转念一想不会，有人值着班的。

想起早上布展时几位老翁老妪言笑晏晏，冷不丁一老者总结似地说：“你看都是些歪肚子树，——歪肚子树好吊颈呢。”不期然的一个块垒，好气又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