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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贵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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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5/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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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码头

石沱沿江的码头一带,叫箢篼崖,环境清幽,颇值得一观。

马路的临江一边是一列整整齐齐的桂花树,碗口粗细,枝繁叶茂。桂花开放时节,老远就能嗅到桂花香。路基坎外有几棵高大挺拔的樟树,叶子繁密,油绿泛亮,显得特别精神。在樟树的下面生长着几丛刺槐,绿枝婆娑,能嗅到槐叶的清香。

路的另一边是崖壁,呈“U”形,故名箢篼崖。壁上竹树凌空,蒙络着野葛藤,参差披拂。坡地长满了半人高的野草,野麻和臭牡丹混迹其中。崖顶有一排房子,原是住家户,现是养猪场,养着几十头母猪。养猪人姓李名忠诚,是个年近六旬的单身老头。是个天天都做着发财梦的人。是个传奇式的人物。上世纪八十年代他就是当地数一数二的万元户,有辆私家皮卡车,车上拴着条高大威猛的狼狗,无人敢靠近。他开着一家水泥电杆厂,几乎整个新妙老区的电杆都是他在经营。那时石沱新街才起步,有一半的房子都是他的产业。跟区上乃至市上的大领导同坐主席台,同餐一桌饭。后来破产了,银行拍卖了他的产业,他成了穷光蛋。妻离子散。他没有文化,却热心教育事业,在落魄时仍不忘捐资助学,石沱中学校内有一块石碑记载着他当年的壮举:李忠诚,一位普普通通的农民,他捐资出劳解决了全校师生的用水问题。汗水,泪水,自来水。他的善举将世代传颂。

江水浑浊,说明上游下过大雨,泥沙冲入江中。能够清楚的看到黄汤汤江水打着纹旋儿,一圈套一圈一环套一环裹挟着缓慢流去。其实江流湍急,只是江面太宽,无法参照,就显得波平浪静。

路尽头有一间废弃的平顶石屋。房顶漏水,四周墙壁都长了青苔,两扇门已残破,仍有一铁将军把着。这是当年卖船票的地方。那时石沱是个繁忙的水码头,江边有趸船,常有客船来靠。白天黑夜都有。卖船票的是对老年夫妻,男的当过兵,精瘦,整天提着喊话器,预告客船消息:“船才靠长寿,还早。别急。”也提醒注意安全:“各人的娃二牵好,落到江里捞不起来哈!”女的蓬头肥胖,不修边幅,裤门常一边扣不好。奇怪她养的鸭子丢在长江里既不会被水冲走也晓得回家。

那时船未到,码头边已停好了开往新妙、增福、四合、石和的客车,船一靠头,从船上涌出旅客,漫坡涌来,各自奔向自己的目的客车。

这个角落当时是市井繁华地,现在的码头只是个纪念性的地标了。

驻足此地,令人浮想联翩,望长江滚滚,英雄总被浪打风吹去;忆往昔浮沉,沧海桑田,岂是人力可回;叹高光人物,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又能逃脱命运的玩侮。

也常思索人生的道理、感伤世事的无常,最后发现感伤者都不是当事人,只是旁人自扰似的揣度,其实旁人哪有权利呢!

做人做事守一个静字,静静的做自己,或许也是一种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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