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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湖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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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5/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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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肩膀

数年前桂花飘香的季节,我和女朋友一起在太湖边上玩。荡秋千时不慎摔倒将脚扭伤,肿得像一只大馒头,疼痛难忍,动弹不得,竟是寸步难行。

去医院拍了片子,所幸没有伤到骨头,医生说至少半个月无法正常行走。因为先生出差在外地,沮丧的我只能选择回父母家。

真是乐极生悲啊,原来不能走路的日子如此难过。

伤筋动骨一百天。母亲说,你可真是的,老大不小的人去荡秋千,又不当心,这下好,吃苦头了吧。

父亲搓搓手,又摆摆手:“埋怨什么呢?当什么也不要当事后诸葛亮。”

父亲说,你好久不回家了,这回在家好好养养,明天我去新华书店给你买些书,你想看什么书?我的收音机也给你听听。

我苦着脸,时不时呻吟几声,在母亲的伺候下吃完晚饭梳洗好,又换了母亲的睡衣和拖鞋,半天之内,完全是一副残疾人的样子了。

最后,难题来了:我怎样才能到二楼卧室呢?我家是老式楼房,楼下是客厅厨房明堂,楼上有三间房间,我出嫁后仍然保留着我的房间,一张小床,一口大衣橱,一张小小的梳妆台,还是我在家里时的样子。

但是我无法上楼。

这时候父亲说:梅子,爸爸来背你上楼。说完,他走到我面前弯下腰,蹲下身子说:你双手搭着我的肩膀,你放心,我力气大着呢,一下子就将你背上楼去。

迟疑片刻,母亲催促我,别不好意思了,你亲爸,再说难道你今夜里坐在楼底下吗?

我伏在父亲宽厚的肩膀上,双手紧紧抱住了他的身体,只听哎嗬一声,父亲缓缓站起来,背起我走到楼梯口,一步一步往上走。

母亲在父亲身后扶着我的身子,一家三口呈三字状缓缓往上走。

我伏在父亲的背上,听得父亲急促的呼吸声,一步一步,从来没有数过我家的楼梯有多少层,那天我数清楚了:25层,其间拐一个弯,父亲显然支撑不住,在楼梯拐弯处歇了一下。

梅子,你看你爸还是有力气的吧,你放心,这半个月我背你上下楼,一直到你能走路。父亲喘着气,不忘安慰一下女儿。

我嗯了一声,伏在父亲的后背上,没有说一句话,眼泪悄悄流下来,当时,父亲已经七十多岁了。高大的身材不再挺拔,一头黑发也已经花白了。

壮年时父亲得过重病,做过大手术,肩膀处留下了深深的伤痕。每到阴雨天,伤口便会酸痛不止。

父亲很坚强,战胜了病魔并且一直保持良好的生活习惯和体育锻炼,晚年身体反而比以前强健了。

无法走路的日子里父亲每天早晨来我的房间门口,背着我下楼吃饭梳洗,我倒享福了,坐在沙发里举着缠着纱布药膏的脚搁在椅子上,看看书听听收音机,那时我还没有微信。

天天喝母亲煲的骨头汤,我说,爸,太对不起了,我整天只吃不动,可能又胖了,你要背不动我了。

父亲说,脚那样痛,哪里会长胖,再过几天肯定能走路了,我也多增加一些营养,背得动你。

有记忆以来,因为脚伤,那是我第一次和父亲亲密接触,白发苍苍的父亲每天背着人到中年的女儿上下楼。

我闻到父亲的气味听着父亲的心跳和呼吸,热泪盈眶。

父亲的肩膀不再强壮,但永远是我的靠山,是为我挡风避雨的大山。

世界上只有这个叫父亲的男人,会用自己的全部生命,随时随地为你搭建爱的港湾,免你惊,免你苦,免你四下流离,免你无枝可栖。

我曾经埋怨过父亲,父亲太严格,太严谨,也很少表扬我,可是细想想,如今我能写文章出书,走出去得到优雅从容的赞美和父亲自小的教导不无关系;父亲从来没有说过爱,我也从来不好意思说过爸爸我爱你,但是我知道,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男人会无条件地爱你,他倾尽所有,把最好的给你;他对你的爱从青丝到白发,他不能给你全世界,但他能将他的全部都给

数年前桂花飘香的季节,我和女朋友一起在太湖边上玩。荡秋千时不慎摔倒将脚扭伤,肿得像一只大馒头,疼痛难忍,动弹不得,竟是寸步难行。

去医院拍了片子,所幸没有伤到骨头,医生说至少半个月无法正常行走。因为先生出差在外地,沮丧的我只能选择回父母家。

真是乐极生悲啊,原来不能走路的日子如此难过。

伤筋动骨一百天。母亲说,你可真是的,老大不小的人去荡秋千,又不当心,这下好,吃苦头了吧。

父亲搓搓手,又摆摆手:“埋怨什么呢?当什么也不要当事后诸葛亮。”

父亲说,你好久不回家了,这回在家好好养养,明天我去新华书店给你买些书,你想看什么书?我的收音机也给你听听。

我苦着脸,时不时呻吟几声,在母亲的伺候下吃完晚饭梳洗好,又换了母亲的睡衣和拖鞋,半天之内,完全是一副残疾人的样子了。

最后,难题来了:我怎样才能到二楼卧室呢?我家是老式楼房,楼下是客厅厨房明堂,楼上有三间房间,我出嫁后仍然保留着我的房间,一张小床,一口大衣橱,一张小小的梳妆台,还是我在家里时的样子。

但是我无法上楼。

这时候父亲说:梅子,爸爸来背你上楼。说完,他走到我面前弯下腰,蹲下身子说:你双手搭着我的肩膀,你放心,我力气大着呢,一下子就将你背上楼去。

迟疑片刻,母亲催促我,别不好意思了,你亲爸,再说难道你今夜里坐在楼底下吗?

我伏在父亲宽厚的肩膀上,双手紧紧抱住了他的身体,只听哎嗬一声,父亲缓缓站起来,背起我走到楼梯口,一步一步往上走。

母亲在父亲身后扶着我的身子,一家三口呈三字状缓缓往上走。

我伏在父亲的背上,听得父亲急促的呼吸声,一步一步,从来没有数过我家的楼梯有多少层,那天我数清楚了:25层,其间拐一个弯,父亲显然支撑不住,在楼梯拐弯处歇了一下。

梅子,你看你爸还是有力气的吧,你放心,这半个月我背你上下楼,一直到你能走路。父亲喘着气,不忘安慰一下女儿。

我嗯了一声,伏在父亲的后背上,没有说一句话,眼泪悄悄流下来,当时,父亲已经七十多岁了。高大的身材不再挺拔,一头黑发也已经花白了。

壮年时父亲得过重病,做过大手术,肩膀处留下了深深的伤痕。每到阴雨天,伤口便会酸痛不止。

父亲很坚强,战胜了病魔并且一直保持良好的生活习惯和体育锻炼,晚年身体反而比以前强健了。

无法走路的日子里父亲每天早晨来我的房间门口,背着我下楼吃饭梳洗,我倒享福了,坐在沙发里举着缠着纱布药膏的脚搁在椅子上,看看书听听收音机,那时我还没有微信。

天天喝母亲煲的骨头汤,我说,爸,太对不起了,我整天只吃不动,可能又胖了,你要背不动我了。

父亲说,脚那样痛,哪里会长胖,再过几天肯定能走路了,我也多增加一些营养,背得动你。

有记忆以来,因为脚伤,那是我第一次和父亲亲密接触,白发苍苍的父亲每天背着人到中年的女儿上下楼。

我闻到父亲的气味听着父亲的心跳和呼吸,热泪盈眶。

父亲的背不再强壮不再高大,但永远是我的靠山,是为我挡风避雨的大山。

世界上只有这个叫父亲的男人,会用自己的全部生命,随时随地为你搭建爱的港湾,免你惊,免你苦,免你四下流离,免你无枝可栖。

我曾经埋怨过父亲,父亲太严格,太严谨,也很少表扬我,可是细想想,如今我能写文章出书,走出去得到优雅从容的赞美和父亲自小的教导不无关系;父亲从来没有说过爱,我也从来不好意思说过爸爸我爱你,但是我知道,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男人会无条件地爱你,他倾尽所有,把最好的给你;他对你的爱从青丝到白发,他不能给你全世界,但他能将他的全部都给你。

这个人,是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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