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抖出迷底
本来是相互通报,如何到老妈家吃晚饭?
却不知不觉间为了买车的钱,小俩口居然产生了误会,这让白驹感到十分郁闷。还是那句话,说起钱,不自然!
饮食男女,人间烟火。
同一个屋檐下,嗑嗑碰碰,谁也避免不了谈钱的。因此,为了钱,这世间演艺出了多少悲喜剧?可是,白驹和妙香却有点另类。
恋爱,结婚,生子。
二年多来,小俩口为钱而吵嘴的事儿,好像绝对无仅有的呢。可是,理想很浪漫,现实却很具体,该来的,还是得来。
当然罗,妙香也不过是蜻蜓点水。
点到为此,顺便提提而己,并没像传说中的拜金老婆,那样紧追狠逼,咄咄逼人,十八般武功都用上,直撵得老公上天无门,下地无路。
可毕竟,触到了这个敏感。
掀开了这个痛处,白驹不得不认真想想,如何对付?小俩口的收入,也就那样了,因为基本上都是回家吃饭,加上女儿的开销,白驹每月都是放1000块钱在自家抽屉里,由香妈自行拿取。
自己爸妈来了后,也是如此。
事实上,小俩口也明白,三张嘴,特别是女儿的花销,每月1000块左右的生活费,哪里够用?这完全是双方老人在倒贴呢。
自己的收入除掉房贷和三张嘴,略有盈余。
加之平时做点淘宝小生意,一便存起,小俩口也就谈不上为钱而嗑绊。看看存折上才刚凑足了六位数,现在又到了用钱的时候,这很又点让白驹患得患失。
其实,第一次踏进准岳父母家后,白驹就明白,这房,车,子一样少不。现在子和房都有了,这车呢,也就要逐步提到议事日程上来啦。
因为有着这样的心思。
平时对岳母的只言片语,白驹就很留心的听着,前不久,岳母开始有意无意的谈到私家车。当然,也就是聊聊谁谁家买了车,才10几万,性价比很高。
谁谁又换了车,只添了几万块。
就把原来的低档车,换成了中档车,全家出行,恩恩爱爱。笑笑和和的又挺有面子……其实,车是要买的,可买什么价档的车,却始终定不下来。
妙香的参予,没起任何作用,只是添乱。
要按她的意思,最好是来辆加长版劳斯莱斯。白驹自己想想都好笑,别人先买车,再想办法上牌照;自己倒好,先有了牌照,却没有车,整个儿颠了个儿。
下了班,白驹直接回了租赁房。
几分钟后,妙香也破天荒的到了。小俩口吃了饭,然后抱着女儿回了明丰苑,不提。第三天下午快下班时,白驹正抓紧时间,对A厂的联网进行着试运行。
叩叩!白驹抬起头,是许部。
许头儿面有愧色:“白工,对不起呀,我犯了官僚主义,先入为主,让你受了委屈。”“我受什么委屈?”白驹怔怔,还没从自己的买车梦里回过神。
“哦,许部,你又是来追专题的吧?快了,最多周五,周五就可以交给甲方了。”
“被同桌埋怨,嗔怪,还不是委屈?”
许部笑嘻嘻地看看忙忙碌碌的文燕:“事实证明,我们以前的许多观念是不对的,文燕在这方面走到了我们前面的呀。”
文燕脸颊红红:“算了吧,许头儿,正忙着呢。”
许部就闭了嘴,凑到她的屏幕前看看,又抓过她的鼠标,点开几个文件夹瞧瞧,忍不住叹到:“真有你的,文燕同志,老板是你爹还是你娘?五年前的档案,你都给整理出来了,真是匪夷所思,歇歇吧,歇歇。累病了,身体可是自己的。”
刚说完,觉得不对。
马止改口:“当然罗,身为远大人,就尽远大忠,这可是素质问题。不过,我真是觉得,燕儿,你可以歇一歇,真的,休息休息的呀。”
听听,他语气有点不对。
白驹就瞟着许部,发现他胖嘟嘟的脸上,居然有一种毫不掩饰的愧疚。“好吧,后天就后天吧,军中无戏言,莫开玩笑的呀。”
对于专题,许部是内行。
知道自己给白驹的时间太短,白工恐怕有些捉襟见肘?可对方也追得急,今天己是九月中旬了,真如果要给国庆献礼,就得在二三内交给对方。
因为,对方最少也得有好几天的试运行期。
以期发现问题,及时补充修正。白驹自己也暗自算了算,按远大科技专题项目奖励规定,如果自己按本次合同总金额的0.45%提成,有税后近8万元。
再按潜规矩,开发部见红人人有。
拿出近2万奉献给大家同乐,支付网上抢牌费用(车牌费)3万元,自己到手也有硬邦邦的三万块。三万啊!这对正欲买车的白驹来说,真是及时雨!
“好吧,一言为定!”白驹终于答应了许部。
后天,也就是周五下班之前,A厂的联网专题项目,就算正式完成了。“还有,保安班新进的小周,说是你的老朋友?”
许部点点头,又想起什么。
问到:“老同学还是老朋友呀?即是老朋友,怎么?”白驹有些悻悻然。李灵的工作效率真快,才提提,就通知小周走马上任了。
其实,白驹到现在。
都还没见过这个老门卫的儿子,可潜意识中,当然不希望对方说认识自己。对方是通过自己走后门进来的,算不上光彩。
而且,听老门卫讲过。
他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如何如何时,白驹就曾暗地里思忖,一个本科生,如果不是特别没出息或过份挑剔,怎么会找不到工作?
大上海啊!真要争口气。
自己养活自己,随便打点菜来卖,也可以赚钱的。他可好,要满30了却宁愿赖在家里啃老?这厮也懒得算可以的了,所以,最好别打交道。
可没想到,这?
“什么也不是。”白驹回答许部:“只是认识。拉大旗作虎皮罢了。”这时,许部阴恻恻的笑笑:“看来白工呀,你这杆大旗还有点号召力呢。”
说罢,离开了。
下班后,白驹决定去地下车库看看,没想到,文燕突然问到:“白工,你答应我的事呢?”白驹有些恍然:“什么事?还我答应的?对了文燕,上次那处方药还有吗?”
“先回答我的问题。”
嘀嘀答答,双手依然上下飞舞:“一个个的来。”白驹认真想想,只好摇摇头。文燕扑嗤笑了:“请我吃饭呀,你自己亲口答应了的,想节约这一顿吗?”
白驹瞧着屏幕,连连点头。
“是的是的,我自己答应的,好吧,就今晚吧,不过,我得给家里打个电话。”“也没人拦着不准你打呀,我就那么令你感到讨厌?”
文燕居然一搭眼皮儿,撅起嘴巴,像打翻了醋罐。
“你呀白工呀,就记着你那个妙香。呃老实说,我觉得你那妙香实不怎么样呀,反而有点,”白驹抓起手机,给老婆打了电话。
然后,笑嘻嘻的看着她。
“有点什么?继续说。”“继续说?我怕说出来你不高兴,黄了我的晚餐。”“那就别说了,我先到车库去瞧瞧。”白驹关着电脑,站起来:“我在那儿等你。”
其实,白驹心里很有点不以为然。
还感到有点奇怪,要拿妙香和文燕相比,没说的,除了学历高一些,没得可比性。但妙香毕竟是自己老婆,执子之手,白头到老,嗑嗑绊绊,点点滴滴。
这种感情,这样认识。
又岂是文燕所能相比的?要说文燕虽然行动语气上对自己暗示着什么,平时也挺矜持,自傲。毕竟是未婚姑娘,文静漂亮,一朵含苞欲放的花。
似今天这样,以情人自居。
并语言攻击妙香的作法,还从没有过。“可能要晚一点。”文燕没回头:“我得把这一卷编好复制完,才行。”“那,好吧。”
白驹想想,答应着。
“我看看再回来,晚点也无妨。”顺着盘旋型的水泥路,白驹慢腾腾下到了地下车库。他本可乘直达电梯的,可临时改变了主意。
上次和向前扭打。
地下车库那个小保安的故意刁难,让他记忆犹新。他就是要看看,那个新来的小周会不会也是这样?车库到了,长长的车栏杆右面保安亭里,一个笔直站着的身影,被节能灯映得清清楚楚。
见白驹慢慢走来。那身影一晃。
站到了亭外:“你好!”立正,敬礼:“接车吗?请走人行道!”是一个白驹不认识的小伙子,起码1米8几,体重有点与其身高不相配,令人想起秋后的田野上,那在风中雨里萧瑟的高粱杆……
国字脸,肤色微黑。
仿佛阳光晒得过多,右眉睫上,有一个醒目的黑痣。“哦,朋友在里面等我,直走不行?”白驹故作惊讶。他当然知道,车行车道,人走人行道。
亭子外,那高出水泥路面。
不太宽的水泥道,就是为进车库的人们准备的。“请原谅,不行!”高小伙子面无表情,可彬彬有礼:“请走人行道。”
白驹点点头,往回走了。
他想,这个小伙子就是新来的小周?老门卫的儿子。可笑的是,他不认识对方,对方也不认识自己。这让白驹有些讶然。
即不认识,何来说自己是他的老朋友?
大约,这正是所有经人介绍工作后的职场新人们,所共有的通病?拉大旗作虎皮呗!怕初来乍到受欺负呗!真没必须嘛。
并且,白驹好生奇怪。
不是老门卫的大儿子吗?怎么看也不像其父的骨血呀?虽说一代比一代强,可那高个,国字脸,二只长胳膊,却与老门卫格格不入啊。
白驹转身,没走几步。
蹬蹬蹬!那小伙子竟然追了上来。听到后面的跑步声,白驹站下回头,有些惊讶地看着越来越近的高小伙。小伙追拢了,啪!立正,敬礼,满面通红。
“白,白工,对不起,我没认出你来,对不起。”
“哦,我该被人认出吗?”
白驹故作讶然,调侃到:“我只是一个平凡普通的小人物呀。好像我从没看到过你,你贵姓呀?”“我姓周,周伟,就是,就是,”
小伙子有些不好意思,搔着自己的脑袋瓜子。
“我爸就是明丰苑的老门卫。”白驹笑了:“原来是小周呀,我真是有眼不识泰山。没事儿,我原本是要进车库的,突然记起自己的手机,还丢在办公室里,只得掉头回去。”
“白,白工,需要我帮忙吗?”
“你不是在工作吗?擅离职守不好!”
高小伙就又是一立正:“是!谢谢理解,白工,那我回去了。”白驹点头,注视着他飞快跑回,感到奇怪,未必他原来就认识我?
这小周看起来。
训练有素,有理有节,不像是拉大旗作虎皮的人啊。一只手,从保安亭里探出,朝他挥挥。然后,一张脸,也探出了亭子,是向前……
走出盘旋车道,从侧面伸来一只手。
一把将他拉了过去:“我看到你下去,又等着你上来,一起走吧。”是许部。“可我,”白驹不好说约了文燕,可一时又想不起个好借口。
妨着对方是部领导。
许部又几拉几不拉的,白驹竟被他拉着走了。直到在咖啡厅坐下,吧女送上咖啡,点心后,白驹才得以掏出手机,扭转身给文燕打了电话。
虽然他说得模模糊糊。
可聪明的文燕,一听就明白了:“我说你听,看来呢,你不是遇到了旧爱,就是被歹徒劫持。不管是哪样,就是说今夜的请吃,泡汤了?”
“算是这样吧。”白驹有些沮丧。
斜睨斜睨撬着二朗腿,得意地瞅着自己的许部,谦意到:“明晚,明晚一定。”“好吧,算是这样吧。你需要的药,我给准备好了,就放在你的抽屉里。”
“谢谢!谢谢!”白驹只能连声道谢。
一抬眼儿,落地玻璃窗外,红灯熄,绿灯亮,二边过街的人潮,刹那间席卷而来,黑压压的人影,嘈杂杂的喧嚣,甚至连那些匆忙的脚步声,咳嗽声的接打手机的喃喃声,隔着厚厚明亮的玻璃,都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白驹这才看到,鬼使神差。
自己竟然被许部拉到了,上次和李灵坐到深夜的同一间咖啡厅,而且自己坐的,居然还是同一个座位。白驹定定的瞧着玻窗外。
总感到自己心里怪怪的,有一种极不舒服的感觉。
“行了,转过身。”许部命令似的玩笑到:“假也请了,旧地也重游了,还呆望着外面干什么?你这个工,就是这样尊重部领导的呀?”
这话,有点威慑性。
白驹脚尖一点,半背椅旋了360度,面对着顶头上司。许部把一杯黛蓝递给他:“我不喜欢黑玛丽,那是娘儿们喝的。味芙呢,虽然甜得点,将就填肚子也行。”
白驹不情愿的接过,呷一口,放在桌上。
“也没别事儿,随便聊聊。”许部也呷一口。可没放在桌上,而是捧在自己掌中:“我发现你以极不耐烦的心情,勉强应酬,晚上真有事儿?”
“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儿。”
白驹淡然到:“那你,一定还是老回事?”“猜得不错,老回事。”许部赞赏的看看他,顺手拎起味芙里的一块奶酪,举在自己眼前翻动着。
“幼A班老师催啦,要进20××级,得在年内缴订金,要不就放弃呀。可我,能放弃吗?”
他瞅瞅白驹,轻轻咬一口奶酪,留下一个弯弯的牙印:“即或我想,我愿意,那六个人也不同意的呀,所以,只好又找到你白大工。”“缺了你,不是五个吗?”
白驹笑:“怎么多出一个来?”
不管怎样,许部是自己顶头上司,何况,又是以这种商量口吻,没必要冷若冰霜,冷目相对吧?或许是上次许部打的那么些例子,对自己起了作用?
总之白驹觉得。
他为还没出生的儿子,东奔西走,考虑再三,也不是那么滑稽可笑了。“还有一个太爷爷,我爸爸的爸爸的爸爸,明年整100啦。我上次给你讲过的。,你忘掉了呀?”
白驹想,讲过吗?
好像没有哇,嘴上应合着:“哦哦,我忘啦。”“出来干,看似辛苦,可钱和前程,都捏在自己手上。打工?再高级,也不过一介打工崽。你看董明珠,李开复云云,上头版头条的风光无限,赶明儿老板让走人,一样灰溜溜的,连鬼都不如,你我又何必死过庙门?”
许部顿顿,正色的到。
“这人呢,天生博弈,谎言听多了,就认为是真实;可真实听多了,反倒成了虚构!你也知道,我不止找你,也找过有的同事,再说,公司的政策也充许,可为什么你就是不相信?不同意?”
“也许,我更适合打工吧。”
白驹不能不回答了,他觉得,最好今天就把许部的嘴巴堵死,免得他老是找到自己纠缠。这许部也是,问题不是明摆着的吗?论年龄,论知识、论潜力、论身体,我都比他强上百分之百。
不用说,我正是。
充分利用这些有利条件,借力打力,聚财生财之际,这种空手套白狼的资本运作方式,有谁愿意主动放弃的呢?
他那些,大道理。
小道理,歪歪理云云,都没错,可谁又不懂得呢?你许部年过半百,头也秃啦,眼也花啦,才睡醒啦?早干什么去啦?
这哪是什么?邀请入伙,共举大旗?
分明是拉人下水,转移矛盾,居心不良嘛。“每个人都是这样认为。”许部冷笑笑:“我是,文燕是,李灵也是。可对不起,主动权没掌握在你手里,因为,你只是打工的。给你提前透露一下,文燕这个月后,就不来了。”
白驹眨巴着眼睛:“什么这个月后,就不来了?”
“走人啦。”许部叹叹气,一下把剩下的黛蓝,扔进了自己嘴巴:“是老板要她走的。”“华裔老板?”白驹根本就不相信。
“不是还在全体中干会上,指名点姓的表场了文燕?才多久?说走人就走人呀?”
许部作了无可奉告手势,朝一直放在对方桌边的黛蓝,扬扬下颌,然后,自己端起了圆肚玻璃杯:“伤感?忧郁?哭哭啼啼或愤世嫉俗?”一仰脖子,许部咕嘟咕噜就是一大口。
津津有味地,舔舔自个儿嘴唇皮儿。
“这样对待黛蓝,真是罪过!可没法,肚子饿啦。老实说,文燕是个好员工,就是学历低了点。老板的一个朋友女儿回国了,却没找到自己合适的工作,于是顶了文燕,来远大混混。就这么简单。哎白工,你好像有点欲哭无泪?”
白驹木木的瞪着顶头上司,脑子里一片空白。
“我再告诉你,这事儿文燕早知道了,可瞧瞧她,没一点怠工,反倒更加勤劳,还打算原来所有的档案,全部为老板整理好了再离开,如今这年头,这样的员工,是珍品,稀罕物。我如果能成功办起自己的公司,第一个高薪聘用的,就是她。”
文燕被老板开了?直到这一刻,白驹还是不相信。
可看看许部表情,听听他的话语,又不像是在哄人。真是奇怪,许部只是开发部的部长,而管理公司人力资源的,却是人力部长李灵。
怎么这事儿从头到尾,都没听到李灵说过啊?
白驹这样想着,不由得掏出了手机,可许部却对他不耐烦的挥挥手:“收起收起,我知道你想问问李灵。可李灵这事儿不好插手,也影响不了老板,还得注意自己的形象,谁让她和文燕,本是表姐表妹的呀?”
白驹的眼睛,都快掉出眼眶。
李灵和文燕是表姐表妹?天呀,我怎么一直被她们蒙在鼓中?难怪难怪,我和这个做了什么,那个必定知道;我和那个咕嘟了什么,这个一定明白……
瞧,今天被许部拉来。
可一点儿也不冤枉,至少知道了这个大秘密,值啊!白驹端起黛蓝,一口气喝了大半,揩揩嘴巴:“谢谢,谢谢你告诉我,或许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了,就瞒着我一个人呢。”
“是的,可这得怪你自己。”
许部不客气的回答:“平时你那么清高,自以为是,好像全远大科技就你一个圣人似的?大家纵然有心告诉你,也不愿冒着说闲话,嚼舌头的小名呀。所以,人啦,莫要坐在云头朝下看,而是要与芸芸众生平起平坐,打成一片。这是一个讲究情感和投资的世界,你那套呢,我承认高尚,不俗和理想,可只适合在校园的呀。”
“谢谢许部。”
此时的白驹,真有一种被高人点拨后,醍醐灌顶之感觉。“实际上,你我都是俗人。”许部举起右手指,也是轻轻一弹,那漂亮的吧女,就不知是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
“先生,有什么吩咐?”
“单间,二位!”
吧女微笑颌首:“请稍等。”飘然而去。“这儿太闹,找个清静点的地方聊天。知道吗?白大工,实际上,你我都是俗人呀。”
许部向下移移,大约是想要坐得更舒适一些。
庞大的身体,压得半圈椅嘎嘎嘎作响,白驹瞧着他,真怕他一下子掉下来。尽管有一点大梦初醒感觉,可对许部现在这句断言,白驹却不敢苟同。
“还不致于吧?我记得许部,你是交大毕业的营销硕士呀。”
许部就快乐的跺跺脚:“看,又来了是不?所以说这观念的转变,是世上最艰难的事儿。你看我,整天为还没出生的儿子瞎忙,一定感到滑稽可笑;可我看你,终日为如何更节省钞票,买好车,买豪车,更觉得机关算尽。这不是俗人,是什么?”
“先生,请跟我来。”
吧女飘然而至,退后半步,轻轻一举手。许部站起来,睃睃白驹,白驹想想,无言的跟在其身后。三人顺着一段光影迷漓的走廊,拐二个弯,迎面是二排装饰豪华的房间。
地上铺着真正的长毛地毯。
每间的门顶上,都嵌着标着阿拉伯字的小铜牌。吧女带着二人进了09号房,请二人坐下,然后灵活的一拨弄,豪华吸顶灯,平板大液晶,矮茶几上的奶色台灯等,陆续而亮。
如水的音乐也不知从什么地方响起,轻轻荡漾。
更绝的是,矮茶几前面的一块墨色玻璃,忽然缓缓上升,升到刚够客人坐着取拿的高度,停止不动了。从顶上射下来一股明亮的光束,正好把墨色玻璃照亮。
白驹睁大眼睛,这才看清楚。
墨色玻璃竟然是一个透明保温箱,里面放着的干红或白酒,缕空雕花高脚酒杯,各种时令水果拼盘,西式点心和一小包彩色干嚼咖啡丸等等。
做好这一切,吧女站起来,款款向外走去。
那门,也自然紧紧关上。许部再鼓掌,灯光越来越亮,直至金碧辉煌。“好了,我们也该聊聊正经事儿啦。”许部站起来,双臂扬起,伸个懒腰。
“白天往兜里揣,晚上朝兜外摔,这人啦,呵—欠!”
白驹皱起了眉头,正经事儿?刚才不是在大厅谈了吗?不就是抱团跳槽,文燕要被老板开销和李灵文燕本是表姐妹?这许部,鬼鬼祟祟的,还能有什么正经事儿啊?
今晚,算是见识了许部的另一面。
没想到这大块头,休闲方式可真出乎人意外。那一迭人民币,怕有上千块吧?就这么坐在豪华单间里,按按摩,听听歌,连水也没喝一杯就扔出去啦?
这么潇洒自如。
你那虽是年薪30万的,也当然不够用罗,还为没出生的儿子瞎忙乎呢?“我记得,你答应,A厂的联网你后天交给我?”
“是的。”
白驹有些警惕,睁大了眼睛,这己是许部第N次提到这专题了,这么重视和频繁,出了什么事吗?“好,你直接交给我就是,密码,我设。”
许部淡淡的,仿佛是漫不经心的。
“合同交付后,我会在第一时间,按规定把你的提成奖励,直接打到你工资卡上。白工,你看还有什么遗漏的没有呀?”
白驹没回答,而他的眼睛,渐渐的眯成一条缝。
哦,原来许部的意思,是他自己给联网程序设置密码?这怎么可能?联网程序的最后一道工序,也是最关键的一点,就是设置密码。
这种密码的设置,一般是二种。
一次性密码,即设一旦设置,便不能修改,终生管用,直至系统停止运行,崩溃作废。重复性设置,也就是现在市面上流行的密码设置法。
使用者,可以根据自己的使用习惯。
进行阶段性的修改与设置,无须而言,前者保密度高,几乎无法破释,后者刚好相反。就专题而言,当然都是用的一次性设置。
而这种一次性设置的决定权,自然掌握在专题制作人手里。
可以这样形容,如果你是替银行制作保密专题,就因为你是专题制作人,因此,实际上整座银行的钱财和秘密,就掌握在了你一个人手里。
这是凡是有一点专业知识的人都懂得的,因此,许部这看似的漫不经心,就引起了白驹高度重视。没听到自己想要的回答,许部在屋子里埋头走几步。
然后站下,定定的看着对方。
“实不相瞒,我之所要求你的专题,密码由我来设置,是因为我也接到眼线的暗示,老板嫌我这二年过于忙于事务,而在专业上的突破不大,没做出与我的年薪水相同水准的贡献。我想,你应该是懂我的意思吧?”
白驹看看门外,似信非信。
远大科技,三高卓著,闻名遐迩。类似许部一样的骨干部门领导,年薪30万,只是个表面意义上的数字。
实际上,他们能拿到手的,基本上是远远高于这个数。
可是,令人羡慕不己的后面,却是谁也无法想像的压力和紧迫。在这个物质时代,没有哪个老板付出不求回报的。
所以,这也许就是许部一天乱哄哄闹着,要抱团跳槽创业的缘故?
可是,这也不能成为由你设置密码的理由啊?“白工,帮帮我。我需要这份工作,或者说我目前需要这种过渡,求你了。”
许部的声音,仿佛从很远很远的地方飘来。那么柔弱无力,凄惶恐不安,白驹简直不敢相信,这会是从许部嘴里说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