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巷陌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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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1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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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南北那碗面

提到吃面,大家首先会想到哪些面?是兰州的牛肉拉面还是陕西的秦碗面?

首先说道一下兰州拉面,因为兰州拉面的受众面最广,似乎有人居住的地方都能看到回族兄弟们开的拉面馆,这也足见他们的勤劳和对生活的热爱。兰州人对面食的追求十分的精细,可以根据个人口味喜好不同调配各种面食,这也使得兰州拉面成为兰州地道的风味美食,如果你到了兰州不吃上一碗正宗的拉面似乎就白瞎了一趟功夫。

兰州拉面讲究“汤镜者清,肉烂者香,面细者精”的独特风味和“一清二白三红四绿五黄”之特点。一清(汤清)、二白(萝卜白)、三红(辣椒油红)、四绿(香菜、蒜苗绿)、五黄(面条黄亮)著名。

早晨起来吃上一碗正宗的兰州拉面,那面的柔滑细嫩,配合牛肉的清香,再喝上一口大火熬制点缀着青泽菜香和红红辣椒油的的汤,绝对给人极大的满足感,似乎再冷的天,一碗面下肚瞬间有了无穷的力量。

与兰州拉面相比,陕西的秦面就有另外一种味道秦人彪悍尚武由来已久,如果我们有幸到了西安,一定会被老秦所叹服,这里的的biangbiang面、油泼面、葫芦头泡沫、哨子面等等,面食很多各有特色,总有一种面食等着你。真正给我印象深刻的还是它的“碗”,大碗更符合老秦人的个性。大碗里宽如裤带的面条浇上好的油泼辣子,用筷子那么轻轻一挑一根到底,还没有下嘴就已经被它所吸引,这像极了秦人的耿直,从不拐弯磨脚的性格,一口唾沫一颗钉“直肠子”的很。秦人急性子是出了名的,干什么都讲究快,吃面自然也不例外。大碗面端在手中,手里拿上几瓣独蒜,就地一蹲那吃起来才叫场面才叫亮堂(当然这是老风俗啦,如今都讲究坐着)。上好红彤彤辣椒油的面条刚搭上嘴,“坨拉火(吃面发出的声音)”一个吸溜保准一碗精光,不够吃可以再来上一大碗,吃的就是那个“油、辣、犟”劲,典型的“倔种”。这个时候如果恰好有谁相互之间不对付没准一句话还未曾出口,那一个大碗就已经砸过去呼到脸上 ,那绝对是另一种彪悍。当然也可能志趣相投,碗筷一放大喝一声“ 他大舅他二舅都是他舅,高桌子低板凳都是木头…”古老秦腔唱起来,这才像西北汉子老秦人。

当然我也特别爱吃西安的另外一种面食,那就是葫芦头泡馍或者羊肉泡馍,这种面更加贴近我的生活习惯,有肉有面,更有过瘾的肥肠或者羊肉的劲道。羊肉泡馍是回民的一种吃法,而葫芦头泡馍则是汉人的发明独创,味道自然各有千秋。葫芦头泡馍以上好的大肠为主大火熬制备用,配上有劲道地撕碎的点点块状饼子,再搭配其他辅料,满嘴的香满嘴的爽滑,绝对是肥而不腻油爽到家。

无论是羊肉泡馍还是葫芦头泡馍,两种美食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要吃上一口上好的泡馍需要客人自己配合把这特别劲道的饼子一块块撕碎,我是领教过,一个饼子没有撕完,手已经发酸不听使唤。当然也可以选择店家机器帮助,但我认为那已经失去灵魂,本地店家也经常会告诉客人馍要撕的块状越小,吃起来越有味道其实说到灵魂,我倒是认为这更加体现了秦人自力更生开疆拓土的霸气,毕竟生活要有自己的双手来开拓创造,没有谁能真正代替你做你最后的依靠。至于这两碗面当然各有不同有异曲同工之妙,多少殊途同归。

与兰州拉面、陕西面相比,家乡面似乎逊色很多,似乎找不到太大的特色,但是作为一个山东人,这一点也不影响我对家乡面食的热爱。山东人对面食的喜爱也是与生俱来,这一点不亚于老秦人,当然盛面的碗秦人自然小了些无论谁家有出远门返乡,回家吃的第一口饭当然是一碗香喷喷的荷包鸡蛋面,那是爹和娘的闻道,更是家的味道。只有看着孩子吃下那碗面老人的心也才真正感觉踏实平安啦。

这对面食的应用几乎达到方方面面,小到谁家小媳妇生孩坐月子,都要有年轻的后生挨家挨户去送已经下好的面条,也就是俗称的“送喜面条子”。名气大的自然就是最有名的山东煎饼,当然那地方离我老家有点距离,属于偏东地区,当然全国人民能记住山东煎饼,大概多是来源于淮海战役胜利之后陈老总说过的一句话“淮海战役是人民群众用小推车推出来的”,这推的是人心是众望所归,而那辆小推车上也就有山东人爱吃的煎饼卷大葱。

那些年头我去的地方很多,独独对面食的热爱不曾改变,更确切地说是和当时手中没有“余粮”有莫大关系。经历过穷日子的孩子是最理解其中道理的,所以每到一个地方最习惯的还是一碗面来得实惠来得暖心。

除了上述兰州拉面、陕西面和山东面食之外,我吃过的还有淮北板面和贵州的牛肉面以及河南烩面和郏县饸烙面,当然还有呼和浩特的莜面和包头的排骨焖面等,这其中也有令我难以忘怀的面食,那就是是淮北板面和贵州牛肉面。

06年那个时刚开始上班,从事销售工作,自然来回颠簸流离,不过也更有机会品味各地美食,也算是苦并快乐着。当时每天的差旅费吃住也就80元,相对来说马马虎虎,吃多了自然自己兜底,余下的自然是自己的。在当时经常住宿选择极便宜的旅馆招待所之类,也正是那个时候遇到淮北板面,多少年不能忘记。

说起那个时候为了吃上那口板面,用“疯狂”这两个字来形容也不为过。由于苏北和淮北的煤矿和企业比较多,当时经常在两地之间穿梭。徐州和淮北相距并不远,有时候晚上选择在徐州过夜,但是白天办完事情却是经常乘车赶到淮北吃上一碗热腾腾的板面,当时一周来回最多达到三次之多,而我认为最好吃的一家淮北板面却是车站对面那么一家不起眼的小作坊,或许是先入为主的缘故吧,初次到淮北下车吃的第一碗面就是那里,至于名字早已忘记,只能说明我是一个讲情怀的人吧。

看着再普通不过的一碗宽面出锅配上已经烫好的几根青菜盛入碗中,上面浇上备用的老鸡汤,再放上几粒酱黄豆和几片瘦肉,再适当搭配胡萝卜丁就基本告成啦,这个时候店家会放上老汤中的整根的红彤彤的辣椒做为这道面点缀,面的香味诱惑,灵魂自热也就出来啦。

吃在口里,淡淡的清香淡淡的咸味,却又微辣清爽,既有青菜的一口鲜又有黄豆瓣的酱香,再吧唧吧唧几块小点特别卤制的独特豆腐,咬上几口鸡头,那个得劲才叫过瘾。以至于离开淮北若干年后每每见到板面招牌总要进去尝上一口,可是再也没有吃过那家小点的味道,或许那种诱惑早已深深烙印在我的舌尖上。

最后要说的当然就是贵州牛肉面。

08年初到贵州相遇那方山水,自然遇到了云贵高原上的美食,什么花江狗肉,什么刘一手烤鱼,当然还有贵阳的普通人家爱吃的场面菜辣子鸡,以及早餐必吃的豆花面,还有贵阳人都爱吃的肥肠粉,再来上一碟腌制好的酸菜或者凉拌鱼腥草搭配再美不过,再后来就是那一碗我最爱吃的兴义牛肉面(粉)。

兴义市地处贵州黔西南偏远地带,早餐漫步街头会发现当地人酷爱吃的就是那碗牛肉面(粉)之类,其他别无二致。每天早晨可以看到几家老店门前早早排起了长队,那不是什么高档饭菜,就是男女老少都喜欢吃得再普通不过的那碗面(粉),那是慕名而来的食客,熙熙攘攘外人又难以听懂的方言夹杂着大快朵颐起来。似乎当地人只有把那一碗吃下,这一天也才叫踏实。那个时候我很是好奇,一碗面有什么特别魔力?

于是一探究竟,未进店门大老远就看到店家门口醒目地挂着整头杀好的牛,店家期间会不断割下新鲜的牛肉放到大锅熬煮,差不多到中午时候,店里的粉(面)已经卖完,同时这整头牛也被吃货们消耗殆尽。悬挂整头牛在店门口这种卖饭方式全国绝无仅有,这正像贵州当地人用镰刀理发一样新奇。牛肉面是用上好的牛肉熬煮卤制备用,待店家把下好的粉盛出来上面浇上红红的辣油(贵州的辣是不同于四川的一种辣),放上事先备好的牛肉热腾腾端过来,扑鼻的香食欲陡然大增,当然这时候面的灵魂也才是出来一半。点睛之笔那就是那一小碟当地人腌制的红萝卜,酸酸咸咸的味道,口味适中,正击中我的味蕾。那个时候,还有什么奔波的辛苦和忧愁?所有的一切都被那一碗美味不自觉给抚慰了心灵。这也童年在后来的若干年一直是我的回味,可惜的是自从离开那里再也没有机会再次接近那碗记忆中的味道。

民以食为天,面可以果脯,更可以慰藉孤独漂泊着的灵魂。

那些年走南闯北吃过的面给予我太多的记忆,后来我时常在想,那何止是一碗面,那是人生的路啊。没有哪一碗面是白吃的,这正像我们的人生:人生没有白走的路,人生更没有过不去的坎。孤独的路上吃上一碗面感觉就像爹和娘就在身边,心里自然亮堂踏实,脚下也就充满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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