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离
回到故土经常会谈论起生死
从一条街道开始到另一条街道
甚至可以讨论的更远,所有
那些年见过的人,哪些胡同还有人住
哪些胡同已经断壁残垣,父亲说
房子并没有少,甚至比几十年前多出很多
那些坚守在村子上的房屋,有的已经老去
尤其那些靠近深胡同的里面,只剩下稀落的鸟
没有人居住的院子,即便那些鸟也懒得管
或许只有黑夜在守护,靠近路的房子
生长要快几年不见,我几乎认不出谁家
立起的三层洋楼,嫣然公馆
那些房子只有在过年那几天有人居住,我见过
那时的车水马龙,这与我平常回去几乎几天看不到一辆车
从门口路过,那些离家的鸟只在某个点回来
像是赴一场庙会,关于时辰关于生死
父亲说,有个啥事已经没有年轻人招呼
那些被时光遗忘的老人守护着村庄,他们见证村庄的生死
所有人的生死,像我这样的人是看不到那些的
我只能从他们嘴里道听途说
宗族家的一个三十六岁兄弟在宁波出事
从模糊的身躯被拉回,到整个下葬时间不足一天
该落的泪都落,该出发的第二天又要出发
五月的风正吹过麦田,一种熟透正在土里无声无息生长
已经看不到准备收割的场景,压场硌场都很遥远
一个已经从村子出走的人,我与父亲
一起数南北街上的房屋,不放过
每一座房屋的主人,荒凉
正从屋外袭来,这几乎是一种背离
一个大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