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白

老寨老的只剩下一个缺口

缺口外的人走进来

想遇到一位老妪，不要遇到

一个赶羊的人

我想买下一车空心菜

送给寨子里出来的人，一颗菜荒芜

比寨子要早，也更早长出

我不能把所有的空心都送出

至少留下两颗，一颗种在缺口

为这荒芜，遮挡落日

另一棵就送给最后赶羊的人

我怕，那些羊闯进我的黄昏

至今走不出来

可是老妪，只有一颗菜

一棵菜如何推开所有的黄昏

我最不想遇到，缺口下

卖酒的人，他只惦记他的酒

一个用黄昏卖酒的人

不会送我酒糟

还有撞击我的磁带，唱着

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云彩飞不过旧世的车马，卸下盐的河水

正在倒流黄昏，我的孤独

站在缺口处，留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