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巷陌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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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7/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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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语成谶

出门管好自己的那张最不要到处瞎咧咧,事后的事情是不可违背的命。我不知道事后发生的事情与一张嘴究竟是否会有关系,当事情真的发生时,与我们一样生活的身边人总会把所有的事情给串联起。

没有谁想过事情后来真得会发生。从那一刻开始汇集所有的线索,你一言我一句,似乎每一句都有它的道理,在事情发生之前,在出门之前的那天早已经有太多的暗示在警告着当时的人,谁有在意过那些。说出的话收不回来,尤其快言快语,一语成谶只有在事后很多年骂自己,为什么就自己当时长了一张破嘴,自己不说是不是就啥事没有?我不好揣测说这些话的人是否真得在黑夜中忏悔,我在经过我的黄昏,所有人都在默默经过自己的黄昏,没有谁的黄昏完全重合。看似走在一起的人,说着同样的话,走着同一段路,心里想着的往往可能是两种事情。说话的人只管兜出来,听得人有些听进去,有些话却压根没有听进去。谁也不用在意谁,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甚至我们自己都会忘记上一句到底说到哪,但是不用对方起个头,所有的时间过去。

把一件事情事后串联起来需要很多张嘴凑到一起,没有谁会指出对方不对,谁又会装傻充楞把石头压向一个地方。听着的人可能没有听到,没有听到的人可能去很多年记在心里。这样的事情时有发生,会在很多年后被再次提起,你听不出是该指责谁,还是为那场动静惋惜。我不善于编草,没有谁为某件事做好结口,标清来龙去脉直到结束。

那天早晨并没有发生什么,那天的日头还在某一个地方躲着。如果有谁知道那一天要发生什么,一定不会有人第一起床。门前的木头上已经人影晃动,早来的招呼着后到的,一声又一声吆喝。说笑声掺杂着挤兑声,当然所有的那些声音并不生硬,没有谁为一句话在那个时候低头。在那样一个冬天需要骑车到十几里外的地方接下一单生意,又能值几个钱。嬉皮笑脸吵吵骂骂是很经常的事情,没有谁会记恨谁。所有的人都是平等的,没有谁嫌弃谁,年龄大小也都是合得来,以前以后朝一个地方出发,不会有谁嫌弃谁干活过慢生出怨气。当忙碌的一天结束,心平气和地聚在一起把所有的辛苦平分掉。各回各家,各家去啃自己家的咸菜馒头。

那天早晨肯定也有事情,或许那天的鸡叫的很早,或许那天的狗都乱咬,鸡和狗乱叫本来就不是什么好的事。想象一个人出门,一群人出门,从各个方向而来。那些鸡鸣狗叫发疯一样的场景,在我们还看不懂时,那些鸡和狗已经最先看到啦,在我们已经明白过来后来已经发生的事情时,鸡和狗又都一起噤声,那是另外进出的人群,它们要比人懂,它们知道那些警告已经无用。那些鸡和狗把所有后来将要发生的事在开始就已经告诉人,谁家的门最先打开,谁家的门最后合上。谁家的门在那个并不明朗的早晨被另外的东西悄悄推开过,进来的和出去的,不会是同一拨人。它们都看的清清楚楚,我们只有在后来面对那些事情。我们无法挽回。

那一天的差事和往常没有什么区别,几十里的车程各自往回赶。一群在夜色里出发,在日头探出头之前的人,一辆又一辆车子飞驰在那段道路。夜色已经很晚,看看同样的天空,同样的土溅上车子,好像星星还是那些星星,月亮依旧躲在云层。路还是漆黑,路并没有比出发时明亮起来,他们之前所有的身影我都能想象起来。一定是弓着腰频繁把自己站成一个架子,重复同样的流水,在那一棚又一棚的鸡出笼之前。一斤火鸡抽水不到三分钱,被踩死的鸡在清账后又要买回来,当然价钱上相对优惠很多。那个时候每次回到村子,看到熟悉的院子我总能看到斜拉的铁丝上挂满鸡子。用盐腌过的鸡肉不容易坏,但那之后很多年我不想去吻干肉,似乎所有的干肉在那几年被我都吃光啦。

走在前面的人会主动等一下后来赶上的人,走在后面的人会提示前面的人不要太快,注意车速。天色已经很晚,在出发之前已经随便搭了一口包子急忙上路。有谁会在那时想过,那天夜里后来的事情?回来的路上很静,除了来往的车辆,并没有其他什么,一切看起来与往常一样顺畅。除了一群赶着夜色的人,其他所有的事物都在沉睡,就像天明之前离开家一样,路上的事物没有那么清晰,但是我相信他们可以看清楚彼此的脸。那些脸已经在同一个村子生活多少年,只需要一个声音,一声叫喊就拉回眼前。

谁谁的:看我这忙碌一天现在才想起来早晨出门忘记戴帽子,现在冻得头疼。

有人回道:看你,早晨出发就告诉过你,戴上帽子…戴上帽子,别把你晾成风。

那人又说:起床的时候还想起来啦,出门的时候不知道丢那啦。

后来说话的人回到:是么?不会是跟你家男人亲热忘记炕头了吧,哈哈…

斗嘴你一句我一句说着,没有谁闹个脸红。

我才不想你哩,上次去你家还没有进门,碰到谁在哪哼哼个没完,笑死个人…

别瞎说,我那时在哄孩子睡觉哩,别瞎说。后来说话的人急忙应付,再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说着,听到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走在最后面的人提醒前面的,小心后面有车!

只是在那一刻,声音完全停止。只看懂车灯闪过,先前说话的人影被车子顶出去很远。

后面的人喊着前面的人停下来,声音开始颤抖不停:停下,出事啦,出事啦!

这些事情我是在天亮之前听说的,听着他们把所有的事情说出来。天已经亮堂起来,一根门前不知道被闲置的木头附近站满了人,进进出出的人从那一家的门不停。

有人后来说,有些话不该说,净喜欢瞎咧咧。好啦,现在闹出人命。什么都治得了,就治不住一张臭嘴。我不明白一张嘴怎么啦,好事坏事都在一张嘴上。

有人说那天早晨出门,那娘们说了一句话:哎呀,出门不戴个帽子,把头给忘到家啦。真是一语成谶,当天的晚上说这话的人真就把头丢在路上。这是不是一种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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