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又要有一个礼拜的雨天了。周末就说是有雨,但天亮亮的,却没有下,有些凉风,正好出门,到终南山下的唐村转悠了一圈。倘是有大太阳,当然是不宜出门的,定会晒得人头皮发麻。
唐村是一个塬上的村落,住户已经完全搬走了,剩下的就是原有的房子的原貌,大约已是好几年过去。那种古旧的村落,几乎可以说是没有街道的,对门的住户,相距也就三五米的样子,很是逼仄。屋墙大多以土坯为主,过得好的人家是有砖混结构的房子的,但亦显不出有多么的阔气来。路边,院内,墙根,都长满了花草,有一人高的,密密实实的,脚是踏不进去的。有些屋顶,或者屋檐,塌方了下来,椽子凌乱地斜插在空中,很是能显出颓败的姿态,土坯墙亦被雨水淋得单薄,显然亦是要很快就垮掉了,归还于土地。
有松鼠在路边跑,也会从路这边跑到路那边,一点都不怕人。一户人家的院墙上,有一只肥硕的野鸡在走动,离得很近,从路边捡起一块小石子砸它,可以听见“咚”的一声,是沉闷的,但它没有反应,还只是缓慢地挪动。继续以手势吓唬它,它才知趣地飞入草丛中了。蚊子太多,很灵巧,叮得人满小腿的红疙瘩,痒痒得非常难受。这片区域被原生态地保留了下来,在它的前侧,正在整修一片修旧如旧的片区,树木、草皮、砖墙、院落,还有室内空间设计,可以两相对照了看,他们称之为原路径废墟艺术计划,整体上将会成为一个景区。自然要发出一些感慨的,都为过客,花是主人,任何雄伟、坚固的建筑,倘没有人的维护,都会被岁月摧毁的,即使有人的维护,亦不能原汁原味地保留太多,变化是绝对的,都不过是时间的奴役罢了。
这当然是游走唐村之后的一时的感慨,不过次日雨还终究是下了。节气是芒种前后,不知这雨到底下得及时否。听说在南方,已是持续地好些天的暴雨了,已然成为灾害,阳朔的整个县城都在水中浸泡着。朋友圈中有着即时的播报,大致消息是不会有错的。听说温岭的高速路上的液化汽车燃爆,亦死伤了较多的人。新发地的疫情亦出现反弹,出入该市场的人数亦在数十万之多,亦是不好的资讯。
原本无常是生命的主宰,人亦不过只是识别了它的几万分之一罢了,实际上称自己为万物之灵,多少还是有些牵强的。就说天气预报已然是够先进的,但终有不一定准确的时候,古人所谓天有不测风云,倒往往还是说的大实话。再往实际点说,南方的雨,温岭的燃爆,亦都是不能预测的,人在自然面前的渺小亦是秒间可见了。
雨天里最是乏味,听着窗外的雨声,汽车飞驰的车轮声,心里无论如何是静不下来的,亦只是随性地翻看几页书,无聊地回想一些往事,端旳是寂寞与无奈了。偶尔可以接听几个意想不到的电话,亦是沉闷的湖水中泛起一丝儿波澜罢了。这只是寻常的日子,是一个生命面对无常与时间的毫无敌意的消遣了,时间有如流水,一去而不可收,人谓望洋兴叹,亦不过是无奈的选择而已。
已是好些天不曾更新博客了,承蒙雷君的好意,多次微信提醒说,该更新了。已然多时,并不觉得有文字要写,实际上这次停笔的时间亦是太过于长久了,恐怕自开博客以后,是没有如此的情状。心意寥落,且自然着过,但有着雷君一般的读者的信任与提醒,终究是可以慰人心意的,于是胡乱地写写画画,无关政治与风月,就只是于雨中略述意绪而已,权作是应付差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