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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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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杂谈
202309/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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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之用典

文朋诗友聚会,记得有好些次大家都谈到半通斋刘炜评先生的旧体诗,多有赞美之辞,这当然是客观而公允的。大家自然也会谈到半通斋旧体诗的特点,较为统一的意见是,有真情,有才情,金句迭出,亦多谐趣,用典考究,古雅恰切。只是对于用典,个别同志以为,是有缺点的,缺点在于多而古奥,不好理解。

关于用典的问题,可以看看半通斋本人的意见。日前在朋友圈,炜评先生发了一首词《调看剑堂》:“朝览行云暮看花,更耽盘盏胜龙榻。豪嚼热吻东坡肘,醉梦常栖宋嫂家。倾鲁酒,啜苏茶,俏觞偶有卡秋莎。舌尖世界开新面,北纪南袁并秒杀。(注:1、用《中华通韵》。2、看剑堂主人为西京骚坛重量级美食家。)”显然用的是《鹧鸪天》词牌的调子。看看剑堂截图评论区,也才看到炜评先生对于词中用典的注解,“宋嫂:宋五嫂也,南宋著名女厨师。高宗赵构乘龙舟游西湖,曾尝其鱼羹,赞美不已,于是名声大振,被奉为脍鱼之师祖。北纪:纪昀(晓岚)。南袁:袁枚(子才)。清代最有名的两大文人美食家。”

倘若没有看到评论区作者的注解,估计一般的读者,对于“宋嫂、北纪南袁”是稍为陌生的。于是就有朋友在评论区写道:“刘君用典谲奇,需成立专门释典机构。”炜评先生回复说:“其实我用的典,不过如特洛伊木马、门捷列夫之类罢了,算不上生僻。”这应该是作者对于自己诗词用典的基本认识与态度,自然亦不能过多追问。

实际上用典的生僻与否,是相对而言的,用张中行的说法,就是读者对象不同,产生的效果就会不同。一种轻的是“隔”,因为不是径直说,而是用较少的词语拈举特指的古事或古语以表达较多的今意,理解就不能不绕弯子;另一种重的就是“难于理解”,因为读诗的人可能没有接触过相关的书籍或资料,不知道事或语从何而来,典故就必然成为迷魂阵。这是与读者的知识积累有关的,比如前文所引半通斋的诗文,对于我这样的读者来说,“北纪南袁”似乎勉强能够理解,而“宋嫂”的典故那就确实是说来“生僻”了。不过从全词的意境看,是可以大体理解诗意的。

写诗总是让人读的,不管用典的生僻与否,一种惯常的做法就是加注,以利于读者的阅读理解,就像半通斋诗后的注解一样,但只是稍嫌其简略了,如果能把评论区的几条注解加上去,应该是一种不错的选择,但有时,恐怕作者自己也不好把握,因为读者群的整体情况是不好掌握的。加注这种工作,前人做过,最理想的就是能够做到“简而明”,但实际上,是很难做到的。

我曾经多年阅读萧涤非注杜诗以及余冠英选注汉魏六朝诗的本子,起初总觉得注者对于用典及词句的注解是过于简略了,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有时也会觉得注解就刚刚好,是理想的简明读本。有些诗的注本,加注就太过于繁琐了,比如侯井天注解聂绀弩诗,诗中有“西安”二字,注者加注说:“陕西省省会。”对于聂诗用典的注解亦有一些条目是相同的情况,是不理想的。因而,用典要真正做到简而明,那也是比较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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