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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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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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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年(癸卯)

实际上严谨一点说,前几天立春,就应该是农历龙年了,而不是只有过了腊月三十,初一便是过年了,因为立春是一年的第一个节气,年从立春始。这是古人的算法。举个例子,立春这天到腊月三十,倘有孩子出生,要论属相,是属龙而不是属猪。

年前的这些天,刻意地让自己闲一些,再闲一些,以一种放松的姿态,辞年。每天就多少写一些文字,随意地写,想些什么就写什么。原来打算每章节都不加标题,就接龙一般地写,写一个所谓的长散文,万字朝上,写到三十便停下来,写了一两篇之后,才发现,根本就不是自己所能驾驭的,于是,就依了平时书写的习惯,千字左右,写一个主题,好不容易坚持下来了,这样,便有了七、八篇文字。写完这篇辞年,就不写了,过年。

写这七、八篇文字,还给自己定了个规矩就是,尽量自话自说,不引录他人字句,能写成什么样子就写成什么样子。看来做得还是比较好的,偶尔忍不住了,会有一半句引文,但已经是极个别的情形了。这个是有缘由的,多少年来,以书袋自居,几乎所有的文章中,都有掉书袋的情形,反思一下,便想革新,于是就这样做了,亦能算是辞旧迎新罢。

以上是这些天写作情况的一个交待,下来便说些别的话题。说绿皮车。就是说以前运行速度很慢的那种绿色的火车。高铁出现以后,这种火车作为濒临淘汰的大型运输工具,因为车票便宜,便成为一部分人群的首选。过年返乡,这种车是很慢的,因而有人早早就出发了。但今年的一个特殊情况是,大部分地区雨雪加降温,高铁运行受阻,而这种绿皮车却能畅通无阻,因而原以为较晚回家的人,却早早地回到家了。这似乎是一种返祖现象,科技越发达,有时受限的因素却较多。因而有人就提倡过一种慢生活,过一种不须科技赋能的淳朴生活,但似乎太难了。

是的,这一直是我的梦想。我不想被打扰。多年来我的脑子已经死了,已经经不起人事的纠缠与折磨,我只想简单地过一点单纯而质朴的生活。我有时都在想,能不能去一个陌生的地方,就像晚年张爱玲一样过一种神龙首尾都不见的生活。我是惧怕生活中的人,生活中的事,生活中的超能纠缠与切割,面对现实,我确实是无能与弱智的,我不能适应它,但也丝毫不想依赖它。我觉得我的生活的花儿,是枯萎的。

原以为很多重要的事情,现在忽然觉得没有那么重要了。我们有时对于生命,对于生活,赋予的东西太多了,有很多的成分,都超出了我们的能力与本分,我们拼力地挣扎着、争取着,最终到手的,却是一地鸡毛。冥冥苍穹,个体的我们,是微乎其微的,但有时我们却高看自己,以为自己无所不能,实际上却是自不量力。有时想,倘若可以选择生命的维度,我宁愿成为一株小草,即使它只能生长在高高的大树之下,但它是质朴的。

心中也不再能盛装太多的爱与恨,觉得大多的爱与恨,相比放下的自己,都是冗长而多余的。这实际上是一种解脱,一种与自己的和解。上午无缘无故地去敲门,有的门已经关闭了,有的门敲开却无人,这都无关紧要,心中爱与恨的天平不会再向左或者向右倾斜了,我的所有爱憎,都是苍白而无力的,空虚塞满了衣袖。

这一段时间,总是觉得很累,睡不够,我想,倘若能有一个宽松的环境和时段,让人能够完全放松下来,沉沉地睡去,睡个天昏地暗,那自然是好的。有时也会轻声地问自己,是不是因为身闲而心忙,才有了焦虑情绪,让自己失眠多梦,身心受到了伤害,才卧榻无眠?是的,辞年,春节期间便有了可以自由支配的大把的时光,任由自己自由挥洒,那一定也是好的。所以,对于年,似乎也有一些特别的情感寄托了。

这时是下午三点钟的时光,太阳从南边的窗户照进来,照在墙上,照在书柜上,我的眼前是一片明亮。水养着的花烛与水竹长势都很好,可惜叶子落满了浮尘,我从桌几下取出喷壶,清理着叶面的尘土,晶莹的水滴附着在叶面,在阳光下便使绿叶很是活泛了,原来生命的琴弦竟是这么平易而知足,略为用力,便是满堂花醉了。窗外是行人与车辆的声音,让人觉得仍然是在人间,这当然是一贯的无奈的好。我知道自己的孤独,但我也知道,我的杯子很小,我还是在用它喝水。这是癸卯临近结束的一天,我在写字。

二十四年二月七、八日,裕堂在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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