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伟
网站用户
（二）
“婆，您在这里找人吗？”天寒终于打破这种死寂的氛围，老人叹了一口气，但是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天寒发现老人刚才包在眼里的泪水已经流下来了，天寒看到老人湿漉漉的衣服，不觉脸一红，老人受辱在前，然后又有洗脚水泼老人一头，现在又露宿街头，老人的眼泪是忍了很久很久。天寒说；“刚才那个…那个…洗脚水是我泼的…我不知道楼下有人。”天寒很胆怯，他断断续续的说，毕竟是自己理亏，如果自己今天泼到的是一个彪形大汉，那自己今天肯定要挨打，天寒暗暗庆幸，因为狗没有咬到老人，狗是用铁链子拴着的。但是同时他在等待着老人的责备，因为任何人在这种情况下都会这样做的，他希望老人能痛痛快快的骂自己一顿，甚至希望老人用她那棍子打他一顿，他绝不生气，也绝无怨言，好像老人骂了自己，打了自己，才算正常，但是老人就是一言不发，老人再次蜷缩着身体，默默的流泪。
天寒带着哭腔说；“婆，我在楼上住，外面天冷，找人，我帮您，上楼了我给您倒杯水喝。”老人看着天寒，好像找到了救命的希望。
老人缓缓的开口说话了；“我找我的亲戚，可是他不在这里，我不知道他具体住在哪里？我只知道他在这里做生意，其他的什么也不知道？”
天寒顿时心里想，哪有做亲戚的让自己的年长的老人在雪地里呆那么长时间呢？天底下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呢？
天寒问；“大叔的店铺在那？”
老人指了指离天寒500多米远的一个门市部说；“那就是我那个亲戚做生意的地方。”天寒看到那个门市部，心里咯噔一响，莫非是“他，”天寒顿时心里一惊，心想；“这老人刚才在那里坐，现在又坐在自己的宿舍楼下，如果“他”日后知道自己把洗脚水倒在他亲戚身上，那自己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天寒害怕极了，也后悔自己的做法，天寒不想自找麻烦，可是老人就坐在自己的面前，天寒内心挣扎了好久好久，终于他还是开口对老人说；“婆，我可能认识您的亲戚，您先和我一起到我宿舍，喝点热水，再换件衣服，我下来再帮您找找。”老人好像看到了希望，她说；“娃，那你就帮帮我。”老人欲站却站不起来，好不容易站起来了，老人欲走却走不动，天寒料想，肯定是老人双腿双脚已经冻得麻木了，于是天寒先帮老人搓搓腿，然后帮老人活动活动筋骨。
老人所说的她那个亲戚，天寒认识，她的那个亲戚长得肥头大耳，腰间撇着手机，挺着大肚子，手边拿个计算机，平时说话粗言粗语，做生意鬼精鬼精的，什么生意都做，但是最重要的是销售食用油，但是他销售的食用油总是缺斤少两，更奇怪的是，每次都差二两，因此人们称他；“黄老二。”至于黄老二的真实名字，天寒就不知道了，天寒在黄老二这里吃过亏，其他人也吃过黄老二的亏，奇怪的是，大家用黄老二的秤一秤总是刚好，可是回去自己一称，就是差二两，大家都知道他这个毛病 ，他无利不图，做生意甚是这样，“真是虱子背上抽筋，鹭鸶腿上割股，古佛脸上刮金，黑豆皮上刮漆，痰盂留着点灯。”
黄老二在街上有一所房子，全是用来租给学生住的，每月准时前来收取房租费，少一分不行，迟一天交也不行，有个毕业班的学生多住了一个晚上，黄老二硬是向人家多要10元，并且还口口声声仁义道德，更重要的是黄老二动不动就去找学校麻烦，他那楼上有很多学生遭到批评，就是他到学校告状的结果，他还经常动不动的拿派出所吓唬学生，天寒也害怕招惹他，可是今天天寒也是是没办法了，天寒不想让老人知道这些，因为任何老人都不容许别人在自己面前说亲人的坏话。
刚到楼下，天寒就碰到了房东，按照宿舍规定，学生不能私自留陌生人在宿舍过夜，房东很警觉的问天寒；“这个老人是谁？”
顿时天寒傻眼了，说是乞丐吧，怕伤害到老人的自尊，说是陌生人吧，房东肯定不让带进宿舍，房东在等待着天寒的答复，老人也在看着天寒，天寒感觉压力很大，他没有考虑的时间，房东相信他，老人也相信他，天寒认真的说；“她是我外婆，是来学校看我的，今天就想歇在我的宿舍。”天寒不知道怎么自己就冒出这么一句话，老人惊愕的看着天寒，天寒也看着老人，他们两个人的目光又在对视了，也将两颗炽热的心连在一起，一对婆孙，就在这里诞生了，天寒发现老人落泪了，前一次老人落泪是在哭自己的遭遇，这一次落泪是在感谢天寒的所作所为，房东素来相信天寒，因此就放行了，天寒感觉很惭愧，因为这次自己对房东撒了一个谎，不过这是一个善意的谎言。
楼梯很陡也很窄，只容一个人通过，天寒让老人走在前面，自己跟在老人后面，他害怕老人摔倒，老人后脚已经冻伤，她每上一个台阶，都要歇息好长时间，每走一步，都是锥心的痛，天寒见老人痛苦的表情不知是什么原因，突然老人的鞋掉落下来，天寒去捡老人的破鞋，老人赤脚前行，一股寒意，涌上天寒心头，天寒快步上前，帮老人穿上鞋，然后扶老人到宿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