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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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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7/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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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夜里的萤火虫

炎热的夏天,不单是白天热,晚上也很热。热得多数人躲在空调房间里不愿意出来。不过,炎热的天气里往往会孕育着雨水的到来,常常在沉闷炎热过后会有一场大雨。大雨过后,天空晴朗,空气格外清新。萤火虫是夏夜里的主角,它不怕热,常常扇动着翅膀在夜色里飞行。忽高忽低,忽左忽右,很有意趣。特别是雨后的夜晚,萤火虫似乎更加兴奋,在夜色里的表演更加精彩。

我家不太大的院子,是萤火虫常来光顾的地方。没有下雨的夏夜,有两、三只萤火虫在院子里出没。如果是下了雨的夜晚,萤火虫又会多一些,有时多达二十几只。点点银白的、灵动的光,或在草丛中飘浮,或在树木间穿梭,或在院子里的上空飞舞,似一盏盏绿莹莹的小灯笼,游走在我的面前。

世人常把萤火虫和小孩、希望联系在一起,赋予了温情的浪漫色彩。从古至今,萤火虫是童话里的小精灵。这可爱的小精灵,有着黄褐色的腹尾,柔软的翅鞘,尾巴上发出绿晶晶的荧光。我小时候,父亲同我讲过车胤囊萤夜读的故事。车胤自幼聪颖好学,家境贫寒的他,无钱买油点灯夜读,每到夏夜,就捕捉许多萤火虫,装在多孔的白布袋里,利用萤火虫的光来读书,学识与日俱增,终于成了一个很有学问的人。父亲给我讲这个故事,其用意是告诉我:古人在如此艰苦的环境中尚且好学不厌,而我们的学习环境远比车胤好,就更应该好好珍惜,努力学习,奋发向上,不要浪费了求知求学的好时光。

在迷茫的夜色中,一切彩色都失去了,有的只是黑黝黝一片。萤火虫绿晶晶的荧光飘忽地穿来穿去,一只亮点儿熄灭了,又有一只飞了过来。它们在院子里活动的地方除了草丛、树木,还有院子东南角的鱼池边。鱼池边有一个小假山瀑布,周围种有松树、桂花树、罗汉松、小叶紫檀、九里香、米兰、发财树等,萤火虫在树木间穿梭的同时,也把亮点儿投向反射出微光的鱼池水面,水中便也闪动着小小的亮点,飞舞着蓝莹莹的萤火虫,像是从天上洒下点点繁星,还牵动着周边树木的倒影。假山瀑布“哗哗”的流水声,丝毫也没有影响到它们的“表演”,仍然我行我素地来回穿梭。望着这些不知疲倦的小精灵,我心里在想,一只细细黑黑的萤火虫,竟能在茫茫黑夜里发出星星般闪亮的光。大自然真的很奇妙。

 小时候的夏夜,因为太热,我们在家中往往难以入睡。离家里不远处便是一块宽大的禾坪,空旷凉爽。于是,我与其他睡不着的人一样,便带上草席、枕头和蒲扇来到禾坪,将草席摊开,摆好枕头,坐在草席上,拿着蒲扇摇着风乘凉。有的时候,就会看到从禾坪外面的草丛和菜园里飞出一群群闪耀着萤光的萤火虫。它们若隐若现,若明若暗地在祠堂四周飞来飞去,在我们乘凉的禾坪上空飞舞,极像我们这些小孩子捉迷藏追逐着。看到萤火虫,在禾坪里乘凉的我们这些小孩子就坐不住了,大伙儿便会不约而同地在禾坪里和祠堂四周来回追赶,伸出手去捉,还用扇子不停地扑打萤火虫,常常弄得满头大汗。当时我们不解的是,扇子扑打萤火虫,不但没有捉住萤火虫,反而扇出的风却把萤火虫赶得远远的,有时也会偶尔将它们扑落在草丛里,这时我们赶快一个一个捡起来,但是这种方式捕捉到萤火虫的机会甚微。 后来我用旧蚊帐布做成网兜,看到萤火虫飞行,就用网兜套上去,这样的话一般都能捕到。

除了在禾坪里乘凉捕捉萤火虫外,有时我们还会去河边和树林里去寻找萤火虫。一些萤火虫停息在河边的草丛中或树枝上,我们悄悄地走过去,拿着曾经装过并改装了的农药塑料瓶,去捕捉萤火虫。这种农药塑料瓶是经过我们反复清洗后的无毒瓶,用剪刀将瓶嘴剪掉,瓶口变大便于抓捕。一旦看到萤火虫,便靠近它们,拿塑料瓶用手将其轻轻抹入瓶中,用一块旧蚊帐布将瓶口封住,免得萤火虫外逃。要睡觉了,我就将装有萤火虫的瓶子放在床边的桌子或凳子上。屋子里有一团光在不停地闪烁,似水银般的亮。我睡在床上,望着这些小精灵,慢慢地便进入了甜甜的梦乡。

几十年前见到的萤火虫,与我现在院子里见到的还是一个样。在一个个如水的夏夜里,萤火虫,它们仍旧振动着薄薄的翅翼,将那一丝绿莹莹的光投向美丽的夜空,给这夏日的夜晚增添了美的意境。看着这些幼小身躯发出的光影,让我不由得心生感动。萤火虫终极一生,只为将那微弱的光线带到人间。尽管其所发出的微弱的光,远无法与太阳月亮相比,但它的光亮是有生命温度。

萤火虫虽小,光也微弱,但它并不悲观自弃。它不依赖于任何力量,却在用生命绽放出耀眼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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