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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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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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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秋语

人们常说“秋风无情”。实际上树叶落地,并不是秋风之过,而是一种自然现象。一年有四季,春夏秋冬四季轮回,是一个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客观规律。按气象规律,秋风一起,万物便开始萧条,人们目睹树叶飘落,自然有一种情绪低落的感觉。

小时候,家里经济比较困难,没有钱买电风扇,更没见过空调。每当盛夏来临时,避暑的办法一是跳到河里游泳,二是到大树底下乘凉。随着三伏天的到来,我是急切地祈盼秋天的到来,秋天来了就有秋风,秋风一起就凉爽了。可是三伏天有三、四十天之久,我们还得在酷暑中煎熬。

老家湘南四季分明。八月初立秋,“处暑”尚未到,炎暑余威方烈,俗称“秋老虎”,人们还未摆脱酷暑的侵扰与折磨。光着膀子,摇着蒲扇还汗流浃背的人们,被酷热难耐的沉闷空气压得喘不过气来,只有早晚吹来的一阵阵凉爽轻柔的秋风,好似一把绵软的毛掸,轻轻地扫过人们被汗水沁透的肌肤,大家都有一种真爽真舒服的感觉。到“秋分”一过,秋风就初显成熟,它已收起了往日温柔的面孔,而露出了一副严苛的表情。随着暑气的渐渐消退,“夏尽炎气薄,火息凉风生。”秋风从人们身上掠过时,让人们感到了透骨的寒意。这时,人们已感觉到了衾薄衣单,体恤换成了羊毛衫,夏凉被换成了薄棉被。人们开始议论和埋怨起秋风来了。到“霜降”一过,秋风就俨然成了一位冷酷无情的恶魔,它竟日里横冲直撞,张牙舞爪,“猎猎寒风杀气高,惊沙扑面利如刀,”它已和一日紧似一日的朔风臭味相投,结成了牢固的联盟,把从遥远的北方带来的酷寒肆无忌惮地抛向人间。一夜之间,大地就变成了一派萧条肃杀之景。秋风呼呼地刮着,它在空中露出狰狞的面孔,声嘶力竭地怒号:让你们受罪的严冬已经到了。

秋风瑟瑟,落叶起舞。落叶舞秋风,舞的是那样潇洒,那样自在,不眷恋,不缠绵,一个弧线连着一个漂亮的弧线,投入大地的怀抱。每当秋天来临时,我都会寻找时机,漫着徜徉的步覆,向这个秋天轻盈姗姗的走去,尽情地拥入这秋风绵绵的红尘。去聆听那一片片泛黄的秋叶,在岁月的间隙中,随风舞动,习习飘落,轻轻的掠过坠地的声音。走在这秋季的轮回长河中,尽管秋带着它一身原有的萧索,也带着它肆虐般的凄凉,但我却依然行走在这茫茫不尽缠绵岁月的秋意里。

秋韵渐浓,浓了秋景,浓了秋的万种风情。一叶落而知秋到,秋天就是踏着一片片的落叶走过来的,走遍大江南北,走遍田间地头。每当我在秋天里,走在那山野中,这时的秋风已完全成熟了,老练了,刻薄了。它已不再是羞羞答答的少女,它似乎变成一个冷面无情的浪人。它每天一刻不停地在大地上,在山野里,在人群中匆匆穿行,挥舞着手中的剑,搅得林木瑟瑟发抖,黄叶漫天飞舞;搅得篱圃凋零,群芳稀谢;搅得人们缩颈袖手,添衣加衾。我望着那从树上飘落的树叶,仿佛是是见到树木女神在述说着诗般的优美,曲般的欢快。即便最后是尘埃落定,也要带给人欢乐。

秋高气爽,诠释的是人们的感触。秋季的收获,是先前汗水的累积,一次的精美演出。四十多年前的金秋,清凉的秋风拂过家乡的田野,少儿时期的我,参加生产队收割晚稻的劳动,参加肩挑稻谷踊跃上交爱国粮的集体活动。有艰辛,也有收获。尽管才换来了两工分,但让我深刻地理解了“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个中的含义。

对秋风的悲情不只是现代人有,古代人也是这样的。唐代大诗人李白,在他的《秋风词》中写道:“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贾岛悲秋情更刻画得入木三分,“秋风生渭水,落叶满长安”,两句诗虽写得比较随意直白,但细细品味却发觉,给人以旷达、苍凉、入骨的凄楚之感,被后人誉为描写秋风悲情的千古绝句。

秋天里的秋风,会使你的心灵,由污浊变为清明、由复杂变为简洁、由世俗变为达观。由此可见,秋风并非只以悲情表现,她也给人以清明、简洁和豁达。唐代诗人齐己《惊秋》诗曰:“晓窗惊觉向秋风,万里心凝淡荡中。”意思是说秋风她能扫去心中丝丝的烦闷。秋风还给人带来秋思。唐代诗人张籍所写“洛阳城里见秋风,欲作家书意万重。”魏文帝曹丕的“秋风萧瑟天气凉,草木摇落露为霜。”秋风萧瑟,天气清冷,草木凋落,白露凝霜。这样的句子大约秋风不会识别,但我却懂得秋风的心情,那些拍打窗户的声响,也是秋风给我的启迪。清秋,清风,细雨凉,渐添衣裳,面对滚滚红尘,人们应该有一个清醒的头脑。唐代诗人王维写了一首诗:“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诗人借诗抒怀自己能从浊世中脱颖而出的初莲般的心情,应对今人有所感悟。一代伟人毛泽东的“萧瑟秋风今又是,换了人间。”将“秋风”写入其诗词中,以此衬垫了新中国成立,人民当家作主,神州大地发生的翻天覆地之变化,是古代三国时期没有办法相比的。

在红尘中,在那秋风的吟唱里,在身心暗暗的角落里,那沉寂的音符,被这秋风的流程以唤起。也使人在心际处得意释怀的轻呤一曲。我曾经静静地走在山峦中的一湖秋水旁,望着碧波的秋水,翠绿丛丛的芦苇,似乎觉得这也是秋季中一道靓丽的风景。一阵轻风拂过,吹皱了平静的水面。抬头遥望远处。一抹夕阳的余辉映红了天际。在凉风许许夕阴中,怀抱着一份对深秋那凄清般的思恋,待侍得走向这个季节的深处,去观望一片片吹落的风景。去聆听一曲缱绻音律,去吟唱季节的赞歌。

秋风起的时候,也是农人们收获的季节。秋分时节,风和日丽,丹桂飘香,蟹肥菊黄,正是一派瓜果飘香谷满仓的丰收景象。传统意义上,秋分既是秋收冬藏的终点,更是春耕夏种的起点。自2018年起,国家将每年的秋分日定为“中国农民丰收节”。以此调动起亿万农民的积极性、主动性、创造性,提升亿万农民的荣誉感、幸福感、获得感。春种秋收,春华秋实,一年的辛勤耕耘,金秋时节硕果累累,最能体现出丰收的喜悦。选择秋分日定为“中国农民丰收节”,是当代人准确把握住时节规律,用现代思维点缀传统文明的一种上佳表现。是传统文化有机融入现代生活的一种契机与自然而然。

岁月更替,年复一年。春种秋收,春华秋实。秋天的风伴金色的秋韵,柔柔的吹在心里。秋天的风采集五谷的清香,处处迷漫着醉人的香气。秋风,在时光里不知疲倦地行走,风姿招展,若一曲轻盈婉转的歌,传唱着幽远的古意,若一首原转千回的诗,泼墨着旷世的情深。新时期,秋风一道,划过优美的弧线,沉淀出热烈过后的温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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