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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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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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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淡写意

随着春天的到来,院子里的的花卉树木,知名的和不知名的都争相开花了。有的很鲜艳夺目,有的很典雅平淡,特别是那棵红蔷薇,在春风的吹拂下,一洗铅华,似乎有了隐者之心。微淡微淡的淡红花瓣,薄薄地颤。

我曾经去过一些崇山峻岭,在这些深山旷野里,有许多不知名的山野小花,虽然平凡,却很淡雅。静静地绽放,静静地迎接每一个日出,每一个月落,你来与不来,她们都在那里;你喜与不喜,她们都安然绽放。珍惜这生命中的每一滴露珠,每一丝风雨,每一缕阳光,摇曳着自己的风韵,美丽着自己的美丽。淡淡的,馨香着,不哗众,不取宠,就为自己生命绽放,仅仅只为美丽而存在。这个世界我来过,并且美丽地开过,今生就无悔。

有人说平淡,是天空的一片云,自然地飘着,轻松无牵绊;平淡是大海深处的一块礁石,默默地藏着,经历海水冲蚀却宠辱不惊。这似乎太过浪漫,其实平淡是人生的真味,是成熟的静美,是旷达的胸襟。

平淡,是人生的真味。淡淡的花香,淡淡的月色,淡淡的山水,淡淡的云烟。我是喜欢淡的,喜欢在淡中品味,在淡中思索,在淡中勾画那一抹馨香,一份思念,一份眷恋。淡,不是寡淡,而是淡中有味,如那淡淡的禅境,有一种不可言说的隽永。一杯普洱清茶,就这么淡,淡得仿佛无味。香味更清,清得几乎没有,唯有口中的清润,鼻中的清芬,让你感觉仿佛置身田园,满是青的草、绿的叶、繁的花,这馨香,似有还无,似无还有。

人生如茶,有的浓有的淡,浓有浓的味,淡有淡的味,每一种人生都是滋味。茶在杯中沉浮,人在世间沉浮,心静则一切静,淡才是真味。淡淡的,无关风月,无关你我,那是生活的纯真,有着童年的孩子一般简单干净的快乐。简单的快乐,有着淡淡的清欢。爱情是甜美的酒,也有悲情,太甜美的那不是清欢,是醉生梦死的痛快。痛,并快乐着,是每个人都追求的生命的狂欢,却不能持久,一如激情不能永恒。心,总是燃烧,有烧坏的可能。唯有在这清冷和淡里,冷一下,再热,慢慢走,悠着点,这才是生活。

平淡,是一种成熟的静美。沉稳,深邃,含蓄,内敛,理智,狂热。它的激情,在绵绵不绝的淡里,包容着春的羞涩妩媚,夏的袒露热烈,秋的清冷静美,冬的萧瑟冷冽。它无所不包,无所不容,如大海,可纳百川,不管长江还是黄河,白水还是黑水,统统接纳,不增不减;如天空,可容所有,日月星辰,云来云去,不管风雨雷电怎么咆哮,都一概湛蓝,不垢不净。如大地,厚德载物,自强不息,万物在它怀里,都像母亲一样爱护,不来不去。南宋诗论家、词人葛立方说:“大抵欲造平淡,当自组丽中来,落其华芬,然后可造平淡之境。”许多文学家在年少气盛时,都英俊豪迈、爽朗奔放、风度翩跹,故其语言风格亦风流倜傥、明媚绮丽、摇曳多姿。但随着年龄的增长,阅历的丰富,艺术的成熟,其笔力亦日渐老练,至炉火纯青之境时,其风格反而归于平淡。

平淡,是一种旷达的胸襟。平淡就是有所求而亦无所求,平淡鄙视庸俗的功利目的,而追求的是精神的升华,灵魂的涅槃。在竞争日益激烈,诱惑日趋纷繁的社会里,固守节操、甘于平淡并非易事,只有树立远大的理想和人生追求、乐于奉献的人,才能做到甘于平淡,淡泊明志,宁静致远。陶渊明不为五斗米折腰:“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太白是不屑催眉折腰事权贵:“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过自己想要的生活,活出真我,才是高品质的人生。清顺治皇帝放下帝位,断然出家,做佛偈云:“百年三万六千日,不及僧家半日闲!”淡然如此,令人慨叹。

 《心经》说:“色不异空,空不异色......是故空中无色。”一味求空,犹如一张白纸,什么也没有,又有何味?只不过是空执而已。一味求色,犹如满纸色彩,浓妆艳抹,早已失去了画作的空灵和韵味,又有什么看头?国画大师们,深谙其中意趣,一点浓墨,几笔淡墨,略加点染,一点留白,一方朱印,便让画面生动了起来。看似漫不经心,清逸几笔,却是匠心独运,巨笔如橼。不管你理不理解,一句话,就是看着舒服,读来有逸味,静品有清欢。

人生如茶,沸腾、沉浮,宁静、安详,只留下那满杯满盏的馨香,沁人心脾。不沸腾,就不是生活。不绽放,就不是生命。爱也如此,友情依然。来的都是客,喝的都是茶,聚的都是缘,说的都是情。时光荏苒,淡的会浓,浓的会淡。世俗的人情,终不过是天上的云,水中的萍。世上只见锦上添花,哪见雪中送炭?更多的是人走茶凉,落井下石。人生有味是清欢,君子之交淡如水。淡淡地相迎,淡淡地相处,淡淡地相送。你来我不喜,你去我不悲也就是佛家的随缘吧。清,是生命的本色。一杯净水,可调百味人生。一张清冷底色的画稿,随意涂抹几笔,也会有意想不到的神来之韵。心明如镜,可照尘世万千悲喜。心如净水,可映照自然里的朗月清风,见山是山,见水是水,了了分明。

手上一杯茶,桌上一瓶花,墙上一幅画,床头一本书,窗外一个田园,门前有溪流。闲品清茶,静观花开,抬头赏画,低头摸书,举目望云,意定心闲。一切都淡淡的,没有相思,没有追逐,没有烦扰,这就是清欢。风清清地拂来,月色冷冷地入窗,岁月静静的流淌,一切都这么安详。世界是一个人的,幸福也是一个人的,累了睡一觉,饿了吃点粗茶淡饭。淡泊明志,净洁自处,辞浅意深,淡而有味。不求客来客往,不求名不为利,就这样独对一窗风月,尽享生命的清幽与闲暇。

我比较羡慕古人的清心悠然,深山绿林,置办一间草房,男耕女织,日出而做,日落而息,简简单单,闲来吟诗作赋,对酒当歌,不闻尘世浮华,不问岁月几何,守一份清宁,在时光屋檐上静静留香。“人间有味是清欢”此句,它出自苏轼的《浣溪沙·细雨斜风作晓寒》诗人中的“清欢”是远离喧嚣的城市,远离官场的争斗,忘却名利欲望,走进山林,感受农家素朴的清茶淡饭生活。如此清静的去处,隐居山林,自然挺好,然如今的时代,真正远离世俗,已是很难,熟知心简单,做人朴实,清心淡泊,知足常乐,已是一种清欢。

世事无常,烟雨缥缈,落花处笑看镜花水月,流水旁思恋洛水河仙。有些人走了就是走了,再等也不会回来。有些人不爱了就是不爱了,再勉强也只是徒然。此时、彼时,阳光微淡,岁月静好,安然若素光明一直都在,不要急着去说别无选择,也许,下个路口就会遇见希望。所有的颜色,所有的喜好,所有的情怀,太浓了,都是囚禁。所以,只能是选择转身,平淡下去吧。平淡,或许是条出路。

朴素无华,质木鲜文,明朗自然,无斧凿痕。听一曲音乐,品一口茗茶,心便渐渐静下来,渐渐与自然融为一体。我喜欢这种心境,不急不躁,徐徐的,缓缓的,身体与灵魂融合得刚刚好。随着音乐的韵律,心已飞到天外,与虚空合一,无我,无法,无一切。远山苍翠,披一缕夕阳的宁谧,有一种隔尘的淡然。听一首佛歌,把心灵趋近平和,回首,展望,沉思……。回归生命的原点,抬头是一方蔚蓝的天,脚踩是一领踏实的地,真真实实做回自己,让生命回归原始色彩,不论在起始,还是在终点,还是在路上,本真些,本原些,做一株素净淡雅的水墨莲花,清浅尘路,静幽光阴,在平平淡淡的时光里,静放花深处心蕊的芳菲,这一帧美丽,孤清着这份简单与纯粹,雅芳且悠然!笑看云卷云舒,静观潮起潮落,有时不是世间薄凉了我们的心情,而是我们的心灵薄凉了整个世界。有时不是他人左右了你的思想,而是自己的心灵蒙上了一丝淡淡的阴郁。

卸下不必要的包袱,一身轻盈,才能走得更远。携一颗淡泊的心境,默默地欢喜,轻轻的拥有,人生的路,才能走得更长。人的一生,不要去过份地苛求,不要有太多的奢望,如果命运不偏爱于我,不让我鹤立鸡群,不让我出类拔萃,又何必硬要强求呢,金钱,权力,名誉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善待自己身心。清心淡泊,知足常乐,既是一种心态,也是一种美德。如今各种名利诱惑,若能携一颗淡泊的心底,堪那世俗如洪流,心却如莲,清丽雅洁,出污泥而不染。如兰清幽,不随波逐流,不物欲熏心,静静地绽放一角,盈盈生命芳华,不悲不喜,不惊不扰,安之若素,在平淡中静芳,在静幽中素雅,此生夫复何求,生命的极致便是如此,人生有味是清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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