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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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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1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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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将消失的菜地

不管是城里人还是乡下人,都希望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菜园。农村的人有点天然的优势,绝大多数家庭或多或少都有一块或者是多块菜地,由此而形成了自家的菜园。居住在城市里的人,就没有这种“优势”了,家里很少有大片空地,但是城市里的人也可以在阳台、庭院、窗台和天台等地方开辟一个小小的菜园供家人食用。

我家门口的那块空地是朋友早些年买的一块建房用地,有八分地,由于他暂时没有建房,一直闲置着。太太见这么大一块地闲置实在是有点可惜,为此,让我问一下这位朋友,能否给我们种点菜?朋友很爽快地答应说:“没有问题”。于是,我们便在这块空置地上“大显身手”。先是花钱请了一辆挖掘机帮助平整了土地,并挖掘了一口水井,然后是叫人运送了两车肥沃的塘泥,放在菜地里,扎上竹竿篱笆,经过我们夫妻俩整理之后,一个像模像样的菜园就呈现在人们的眼前。

前不久,朋友打电话给我,说他准备建房子了。言下之意我也明白,这个菜园即将“寿终正寝”了。对此我们还真有点依依不舍。但细想一下,朋友建房是大事也是好事,有朋友住在附近,一来有什么事大家可以互相照应,二来是志同道合的朋友,心灵上也多了一个交流的渠道。何况,这块地本来就是朋友的,自主权也是朋友的,舍不得也得舍。

四季的蔬菜,四季的菜园。家门口有一个秀丽菜园里,它也是一道美丽的风景,它虽然没有五彩的花卉,只有郁郁葱葱的植物,在我眼中,却是一道绚丽的风景。我没有将菜园看作是一个纯生产性地块。因为菜园本身也是一个迷人的花园景致。我们在这个菜园里辛勤耕耘了好多年。春夏秋冬,一年四季,这个菜园不仅为我们全家提供了优质、安全的各类蔬菜,而且还给全家老小带来了劳动的欢乐和丰收的喜悦。吃着自家种的绿色蔬菜,享受着大自然的美好风光,心里十分惬意。这使我想起了陶渊明的诗句来。“欢言酌春酒,摘我园中蔬。微雨从东来,好风与之俱。泛览周王传,流观山海图。俯仰终宇宙,不乐复何如。”不是吗?远远看去,小小菜园郁郁葱葱,生机无限;走近一瞧,种种蔬菜精神抖擞,长势喜人。一种舒畅之感,便如打着旋的泉水,自心底汩汩涌出。愉悦了我,也愉悦了家人。

朋友的这块建房用地,原来是一块沙石地,经过我们改良后的沙地,变成了肥沃的土地。最初,我们在这里种菜,有点随意性,没有什么规划,也不讲究什么植物轮种的科学性,想种什么就种什么。这样尽管种出来的菜也是郁郁葱茏,也有收获,但有懂行的朋友说,这样种菜缺乏一定的科学性,作为在农业局工作的我,不应该这样随意,应该讲究一点科学种菜的方式方法。为此,他建议在菜园里,通过采取各种措施,使蔬菜充分利用土壤中贮存的营养,尽量少施肥料,减少环境污染。通过作物轮作可达到充分利用土壤养分的目的。我们采纳了朋友的建议,将整个菜园分为三等份,每年将三类蔬菜在这三份菜地内进行轮作。根据轮作的目的,将蔬菜分为三大类,反应蔬菜作物的肥料或营养需求:第一类为根菜类,如胡萝卜、大蒜、马铃薯、红薯等;第二类为辣椒、茄子、西红柿、豌豆和菜豆等;第三类为叶菜类,如生菜、芹菜、甘蓝、花椰菜、葱等。

珠三角的春天来的特别早,雨水节气前就有春意了。清明过后,天气日渐和暖,更是春意盎然。大地复苏了,万物也开始生长起来。我们在菜园里种上辣椒、黄瓜、茄子、西红柿、空心菜、芹菜、冬瓜、瓠子、丝瓜、苦瓜等。春风拂过树梢,园子里的菜跟着春风也翩翩起舞。菜苗纷纷从土里钻了出来,一片绿油油的,菜地像铺上了一层绿色的毯子。嫩绿的菜叶增添了春的气息,一切都变的那样富有生机与活力。韭菜,潜伏在地底下,慢慢地长出了细细嫩嫩的新叶。这使我忽然想起来杜甫的那一首诗“夜雨剪春韭,新炊间黄粱。”人间顿时美好了起来。一群毛绒绒的小鸟栖在高墙和树枝上,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菜地里卷心菜含羞地打着朵儿,菠菜俏皮地伸展叶茎、莴苣节节攀升,油菜花更是开满了整个菜园子一时春意满园芳香四溢。

初夏时,辣椒茄子开花了,一棵棵矮墩墩的。辣椒树青青的,开着白色的小花,结出一个个小灯笼的辣椒,不过是绿色的。偶尔也有红色的,但那要等到辣椒长得老一些。茄子叶片很大,开紫色的花,也有开白花的。这有点让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我买的分明是一个品种,但种在地里之后好像有两种不同的品种。一种是绿茄子,一种是紫茄子。茄子,浑身油光发亮,泛着紫色的或者是绿色的光。黄瓜也需要搭个架子,让它朝上爬。其纤细的身子像一个弯弯的月亮。它像一个害羞的小姑娘,在叶片间躲躲闪闪,一会藏在叶子后面,一会又探出头来。开一朵朵黄色的花朵。叶片肥大,有些毛刺的感觉。不时地在不同的茎枝部结上一条。自家种的,和大棚里长得就是不一样。肉紧实,通身的小白刺戳人疼。有时在洗的时候,还故意找虐,从上到下抹一下,手心会短暂有一种小痛。西红柿也是要给它绑一个杆子。不然它会长倒下去。到长高后时候,开着一朵朵好似没睡醒的小花。不过结果的时候,倒是慷慨。头顶绿帽子,身披红衣服的西红柿,它挺着大肚子,好像在说:“你看我长得多水灵。”一团团,能有好几个。由于是自然生长,它们有的长得很大,红通通的。

菜园里,我们还零星地种了几棵木瓜,木瓜也是一道绚丽的风景。每一棵木瓜树都像一个高大的战士,它那硕大的绿叶为满园绿色的小生命遮风挡雨,雨来了,它们点点头,吸收那上天的恩赐。风来了,它们摇动一下和风姑娘一起舞蹈。春天它们开出黄色的花,夏天它们结出黄色的果给人们品尝。木瓜成熟时,大大小小的木瓜密密麻麻地悬坠在树上,尽管其瓜果并不是一起都成熟,但那些已经熟透了的黄里透红,加上木瓜皮表面上零星分布着的脂液,倒有几分像是装扮在木瓜树上的玛瑙,那种充盈感让人想到富足、想到喜悦。

在菜园里的一处红砖围墙边,我们也会常常种几棵丝瓜、南瓜和冬瓜。做一个竹竿搭的架子,也就随它们怎么发展了。丝瓜好像很适合这种环境,一个个触角牢牢地圈在竹竿上,之后开出硕大的黄花,在高处不断地招摇,引得蜜蜂白粉蝶纷纷而来,有时我还看见一两只马蜂竟也环绕在其上面,好像跟它暧昧不清似的。这种疯长的姿势,结出的丝瓜也不似菜场里的那些长长的上下均匀,它们或者很短,或者一头小一头多粗的。形状着实奇怪。南瓜、冬瓜的花也是开得鲜明,黄黄的一大朵。它们倒也实在,一个个开花后,结出一个又一个的大块头,有的吊在瓜架上,有的伏在草地里。我们给这些瓜瓜菜菜浇上一瓢水,添上一把肥,寄托起对秋天丰收的希望。

 处暑过后寒霜降临。上面的这些蔬菜差不多都要退出舞台了。拔根,去杆,挖地,耘地,新一轮又将开始了。在菜园里,我们又开始忙碌起来。一块块地上,或开出一排排浅沟,码放好蒜瓣,再覆上土。或撒上萝卜种,或挖出一个个种大白菜的浅穴;在又一处来撒上些青菜种。此时的菜园好像瞬间安静了。这些大蒜、萝卜、白菜、青菜等,它们“潜伏”着,时机一到,便从土壤里拱出来。冬天种点香菜、菠菜,等天稍加地暖和,嫩草初醒,菠菜与香菜就恢复了精神头,嫩绿的叶瓣绽了开来,如遇晴天,在暖洋洋的春光下,菠菜与香菜是绿油油一片的景色。

在这个菜园的另一边,是用竹竿扎成的篱笆墙。在这个篱笆墙上,曾经爬满过牵牛花,为此,引来过不少的赏花者。菜园的外围周边,还长着一些知名的和不知名的小花小草,它们也在为菜园增加色彩。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还有一小丛一小丛的带刺的不知名的野果,它们也在里面慢慢的成长,静静的玩耍。靠红砖墙的角落里,还生长着一些很好看的美人蕉等等。

我常常在闲暇之余,漫步于菜园中,或拔草松土,或施肥浇水,或捉虫驱鼠,轻松惬意的时光在不知不觉中从手尖溜去,一瞬间,忽然觉得自己收获了满满的充实。间或摘一把青菜回家,饭菜弥漫的香气里,纯纯的幸福就那么悄然跃入心海。我们种的菜太多,也吃不了,常常拿去送给左邻右舍和亲朋好友们,让他们也一起分享我们劳动的果实。

种菜可以活动筋骨,可以感受丰收的喜悦,还可以为家里提供无公害蔬菜。尽管我们“经营”了十多年的菜园很快就要消失了,但我们的种菜情结始终未了。我太太一听到朋友的这块空置地要建房子的消息之后,她立即在自家院子里的花基里,寻找适合种菜的地方,并要我把一些比较大的闲置的花盆也拿出来,给她种菜。这也好,院子里虽然没有之前菜园里那么大的地方,也种不了那么多的蔬菜,但种菜的过程是不会变的,种菜的乐趣也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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